卫凛的嘴角绷着,唇线冷冽如刀。
任谁都能看出卫凛这两日心情不好,便是那五只毛团子,也不像平时那么撒欢了。
它们乖巧地窝在卫凛膝前,时不时用自己的大萌眼眨巴着看卫凛,有时还会蹭蹭他的手背。
毛球的皮毛蓬松柔软,光滑如缎,这么讨好人时,再铁石心肠的人都软化了。
这不由让卫凛想起了流裳,不管她是不是腹黑萝莉,她卖乖的时候,倒是如毛球一样攻无不克。
卫凛抬手揉了揉手下的毛球。
但因为他总撸一只月球,其它四只虽然心里有些不满,可在这个时候也不好争风吃醋。
它们只是拼命蹭卫凛的手背,企图得到关注。
失败后,四个毛球自暴自弃地在卫凛腿上滚来滚去,一不小心滚到不和谐的地方,卫凛这才回神,幽怨地看了一眼那只毛球。
他不需要这种服务,谢谢!
卫凛拎起五只毛球,然后放到了书案上。
晚一些的时候,九歌便来了,他今日比平时来的早了许多,这次还给卫凛带了酒。
九歌家里只有蕉叶酒,他这次带来的酒今年新酿的,入口时带着清冽,不像窖藏百年的蕉叶酒那么烈性。
“还有没有其他酒?味道太淡。”卫凛喝了两口便有些嫌弃。
九歌灵界随时备着上百年的蕉叶酒,但他没拿出来,反而问卫凛,“陛下还在为流裳的事心烦?”
“你哪只眼睛见孤为这事心烦了?”卫凛冷冷地掀了一眼九歌。
九歌轻轻一叹,似是无奈那般,“若是臣那日在朝堂上拦下朝晖,陛下也不会陷入两难境地。”
朝晖这一死,再杀流裳显得卫凛很是不近人情。
卫凛仰头喝了一口酒,然后才轻嗤道:“说的孤好像不该杀流裳似的。”
“自然该杀。”九歌看着卫凛,他的目光柔和而缱绻,“但臣总觉得朝晖死了,再以九牧律处死流裳,会叫陛下心里难受。”
卫凛面无表情,他的声音也毫无起伏,“你从哪里得到这种破结论的?”
“昨夜臣见到陛下去了幽囚。”九歌低声道。
卫凛拧眉看了一眼九歌。
迎着卫凛不善的目光,九歌道:“臣其实昨日并未离开,见陛下心情不太好,臣便坐在殿前那棵古树上,想着陛下若是睡不好,给陛下送一壶酒。”
卫凛的确是睡不着,所以他去了一趟幽囚,他并不知道九歌跟在他后面。
卫凛去幽囚是去见流裳了。
烷娥想流裳活的更好,便将自己的仙髓给了她。
朝晖想要流裳活下来,然后在朝堂自裁了。
白矖族人也为了能让流裳活下来,愿意替她去死。
如今就连文武百官,也看在流裳是白矖大神最后的血脉,为她求卫凛的恩典。
没人问过流裳她想不想活?
卫凛问了,她说,她不想。
自流裳知道烷娥是怎么死的,她便开始厌恶自己这具总是长不大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