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应该是之前他出去威胁杜寻江时穿的那件,布料由于被血液结住了而变得有些硬了,上面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以这被血液染色的面积来看,这件衣服铁定是报废了。
不过,于现在的贺山河来说,却正合适。
当身体上的痛苦到达一定程度时,就能压制住精神上的痛苦了。
贺山河推开门,雄虫少年虽给他留了拖鞋,他却没有穿,而是赤着脚直接踩在地面上,绒绒的地毯将他的脚步声吞没。
他沿着走廊向前,不敢开灯,于是仅靠微弱的月光照明。
他站在厚重的木门面前,垂了垂眸,连按了四下一。
【密码错误】
贺山河:“……”
他又试了一次。
【密码错误】
【提示:请勿未经雄虫允许动用某些不正当手段对其他雌待/雌奴下手】
密码锁把他当成某些被嫉妒遮了眼的雌虫了。
贺山河不敢再乱碰密码锁了,怕第三次密码错误会引发什么警报,惊醒沉睡中的小雄虫。
他盯着那个密码锁,注视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
月光将他的影子拖得很长。
贺山河踩在自己的影子上向前走,目光却停留在了不远处一扇开了条缝的门上。
他来时一心只想着去惩罚室,并未注意到走廊上其他房间,此刻没了之前的目标,从门缝里溢出的光亮便是格外的显眼了。
贺山河没敢直接开门,他将身体紧贴在墙上,目光钻入缝隙中。
是个……药房?
贺山河想到了些什么,他小心地将门的缝隙推开得更大了些,走进了房间,有目标性地在一排排架子间寻找着。
架子上摆满了药物。
雄虫的体制娇贵,虽说有修复液,但任何一种药物都不可能是万能的,于是雄虫的家中一般依旧会备上各种药品,以防万一。
“Ns-023。”他用气音小声默念道,目光不停地扫过一排排架子。
梦魇所带来的副作用依旧如一根搅拌棒一般将他的脑子弄得生疼。
“找到了。”
贺山河揉了揉眉头,呼了一口气,确保自己不会因疼痛而手抖打翻药剂后,才伸手取下。
液体注入针管后,由针尖流入身体。
烦躁被安抚了下来,思维减缓,困意一点点涌上来了,贺山河趁着药效还未完全发作,咬住唇,快速收拾好注射器与药物包装的残骸,离开房间。
门被关闭。
“滴”,自动锁上了。
声音虽小,但在一片宁静中格外突兀。
贺山河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