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颜卿年少有才,只差历练,于是便塞进内阁,磨炼两三年后提为左相。
郭太傅为人刚直不阿,又是三朝老臣,儒林之首,拜为帝师。林放顺手把自家几个正值岁数的娃丢给了太傅好好教养。
暗影阁的班子是影九在带,林放早就瞧中了,心痒痒的不行,后来私下里跑去和将夜喝酒,生生从他那里把暗影阁磨去,收编为御前影卫,从四品。
一群卖命的刺客一朝之内成了公务员,从结婚到养老一条龙,都是朝廷包办。虽说收入不及从前接赏金,但是福利好又地位高,可把他们美坏了。
林放与谢湛是过命之交。谢湛敢直接把帝位交给他,其中信任可见一斑。
而林放也放心的很,他又把兵权交给谢湛,力排众议尊他为超一品的王爵,仍然遵循旧封号,为端王。
谢湛某日去信问他,你不怕我哪日想当皇帝,把你赶下台?
林放道,你还记得萧高祖与谢重景的故事吗?
谢湛展信时笑了,于是回道,有生之年,誓守北境,永不相负。也罢也罢,欠你一次,你若有求,我必应你。
谢湛虽然跑路了,但是他还有些良心,给林放留了个联系的渠道。
已经成为皇帝陛下的林将军时不时会收到他的信件,或是在江南,或是在大漠,又可能去了南疆,只为寻一处盛景。
而这一日,他收到的信件却别样不同。
林放坐在御书房,裁开信封后,里面却是一张以丹朱染色的请帖。
话语倒是很简洁。
六月初五,我于江南第一楼大婚,望君前来,恭候大驾。谢明澈上。
他一翻背面,却又笑了:“真是操了。”
谢湛提笔,又写了一行字:牧之,跑路时记得带上你家那位,还有暗影阁,一并带过来罢。还有,你如今富有天下,若是礼轻了可不让你进啊。
“谢明澈你闹呢,老子是皇帝怎么跑路,郭太傅不念死我?”林放虽是埋怨,却又忍不住翘起唇角,道:“得,舍命陪君子一次,下江南就下江南。”
颜卿被他以权谋私留在御书房,与他彻夜商议政事。改了一夜奏折后,终于被他三令五申地劝去睡了,如今正盖着一条薄毯,像是猫儿一样蜷缩在御书房的卧榻上,睡得不太安稳。
这年轻的兵家传人如今官拜左相,一根筋地以为林放只是爱他才华,对他寄予厚望,于是平日更是兢兢业业。
林放要他加班,他便加班,要他留宿宫中,便当真一卷铺盖,以御书房为家,连着数日不回府邸,呕心沥血的工作,可以说是劳模了。
林放本是找理由留人在身边,哪想到对方这么耿直,差点批奏折累到昏过去,他是又气又心疼,一点办法也没。
谢明澈和将夜倒是神仙眷侣一样,江湖遨游,天地之大四海为家。
林放坐在榻前,托着腮看着颜大人放松的睡颜,心里痒痒的却又不敢动,心里想:我这么爱美人的家伙,都推了三次选妃,从前府邸里的妾侍歌姬一个没留,甚至硬生生空置六宫了,你怎么还没开窍呢?
他越想越气,趁着他睡熟,大着胆子低头亲了一口他的唇。
“你说你啊,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林放叹息。“你说,什么时候你才肯正眼瞧瞧我,而不是把我当陛下或者林将军。”
他亲够了,意犹未尽地舔舔唇,然后伸手把颜卿红润唇边的水迹擦去,然后正正经经地为他盖上被子。
他却不知道,在他转身的一瞬间,蜷缩在榻上的年轻左相抿着唇,睫毛颤抖,脸红的像是烧起来一般。
林放跑路的轰轰烈烈,把左相一拐,影卫一带,直接跑了个没影。
郭太傅一听说,差点又没背过气去,跑的鞋都掉了半只,指着府门口连声道:“快,快把陛下给我抓回来,这一个两个的,怎么就这么不省心呢?”
“晚啦,郭大人,此时陛下可能都已经出城门了。”
“左相呢?左相怎么不拦着他?”
“陛下这次是带着左相跑的。”太监道:“诶,郭大人,您怎么了,来人啊,郭大人又昏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