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帮他一把么?”钟情已经摸出了自己的银针,美目流转,紧紧盯上了看守粮车的那一批羽林卫,笑道。
她已然为这绝世的一刺所倾倒,目光追着那人的脚步而去。
“江湖人有恩必报,有债必偿。”杀手们抬起眼,敬畏地看着对家暗影阁的阁主,感慨道:“若是庄主见了,暗影阁阁主竟是这般人物,怕也不会如此不服了。”
细雨楼楼主叶时死在他的手里,势力被尽数吞并,从此暗影阁一家独大。
葬剑山庄本就不满至极,此次出手,除却江湖道义之外,也是想与暗影阁争一口气。
他们抽出了剑,向着外围包围圈中最薄弱的地方走去。
热血在血管里流动着,辉煌的丹心,极致的荣耀,让杀手冰冷的心在跳动着。
孤傲如鹰的刺客已然振翅而飞,他们望着这个背影,在人潮的洪流中穿梭,滚烫的热血奔腾着,仿佛大江,犹如洪流。
锦州行刺钦差,将成为这江湖里浓墨重彩的故事。
最后,也将化为春秋一笔。
将夜经过之处,已是一条血路,遍地哀鸣。
他被对方种种劣迹惹怒,底线被触及,所以已然不掩饰怒意,每一刀都带着刻骨的狠绝。
他径直向着粮车走去,一路上攻击他的羽林军被他全数砍倒在地。对方见正面强攻找不到他的弱点,已然变换阵型,招出弩手,试图重复上次九龙县围杀的手段。
可这里的百姓太多了,隐藏在人群之中的弩手,没有办法准确地定位将夜,这些凌乱的箭并未射中将夜。
他的身影轻灵至极,纵身跃下高台,踩着诸多羽林军的肩膀,眨眼之间掠到粮车边。
“他要劫粮车?”羽林军惊疑不定,心中把赈灾当做最优先的任务,面面相觑道:“快阻止他,这可是赈灾的粮食!”
但他们又有些不确信,仅仅一人,纵使他武功绝世,劫了粮车又有何用?
“刺客,侠以武犯禁!你想要连累整个江湖吗?”副统领只觉不好,他对其中道道略知一二,看着将夜靠近粮车,更是心里警钟长鸣。
如果这一切都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揭穿,那么会出大事!
他连忙道:“他要烧光这批粮食,快阻止他,快阻止!”
将夜跳上覆盖着结结实实的油布的粮车,随手把如老鸡护崽一般死死守着粮车的士兵拎起,扔到一侧。弯刀一垂,径直划下一道凌厉的弧线。
油布裂开,将夜一摸粮袋,心里便知了七八分,于是浅浅勾起唇角。
“不要动锦州的救命粮!”锦州知府一路挤过人群,官帽都跑丢了,光光的脑门上全是汗。他的脸上青筋暴起,不顾官员形象地大喊道:“别毁这粮食!侠客,壮士,求你——我知晓你武功盖世,但是这赈灾的粮可是三州百姓的命啊!”
将夜站在粮车之上,看着向他刺来的银枪,还有许多被他带着罡风的一刀扫开的士兵,他们试图去抓他的脚踝,拼上性命去救粮车。
将夜俯视着众人,慢慢地开口道:“我只是要让一切,大白于天下。”
大白于天下?
这刺客到底在说什么?
羽林军,官员甚至百姓被他语气中的严肃震慑,然后他们见到刺客高举弯刀,直接将粮车一劈两半。
锦州知府的心提到嗓子眼,失声道:“不要——”
可下一瞬,四分五裂的粮车之中,滚落出的竟然不是白花花的粮食,而是纷纷扬扬的泥沙!
这让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冷到极点。
羽林军副统领绝望地闭上了眼睛。许敬谦已死,粮车的秘密暴露,此次朝廷的声望定然会跌至谷底。
“怎么回事,朝廷不是带的粮食来赈灾吗?为什么全是沙子和土?”
“这就是所谓粮食?锦州完了!锦州完了!”有人又哭又笑,悲哀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