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辞笑道:“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
听陆辞如此打算,滕宗谅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大约猜出友人回如何感慨,陆辞不愿受那别扭劲儿,便干脆地转移了话题,随口就道:“待捐出宅邸之时,我愿请滕兄作文一片,为碑文立于学前,不知滕兄意下如何?”
出乎陆辞意料的是,滕宗谅却立马摇头了:“我不过是名列五甲的同进士出身,怎有那厚颜为三元作碑文?若辞弟真不愿自作一篇,而论文采,我愿荐朱弟。”
不等陆辞再开口,被勾起憧憬的滕宗谅已喋喋不休地补充道:“待朱弟写好作文,我虽无大才,一手字倒勉强算可,若辞弟不嫌,届时我愿献丑,抄录朱弟文章,供工匠铭刻。至于余下那些,尤其诸堂所需诗赋,柳兄定是再好不过的人选了……”
他越说越是兴致勃勃,让陆辞想插话未能插进去,只有无奈地一直点头附和了。
而迅速收拾好心情的张亢,也由陆辞事前安排好的人领着,片刻都不愿耽误地立即就往城郊,那有秦州兵所驻扎的营房去了。
当之前被北边的宽阔城墙所遮掩、并未叫他所目睹的连绵堡寨映入眼帘时,张亢不由一怔。
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下一刻便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脚步也不知不觉地停了。
“张如京使?”行在前头那人见他愣愣站着,面朝堡寨方向,不由讶然询道:“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无、无事。”
张亢含混应过。
饶是他自诩是个厚脸皮,此时此刻,也忍不住感到面上阵阵发烫,滚化火烧一般。
难怪陆节度使提醒他先在周遭转转,熟悉熟悉边防事务,再制定具体计策呢。
一想到自己在来之前,还郑重其事地列在策略头位那条多修堡寨的提议……
实在是太羞耻了!
张亢赧然地轻咳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