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确实是真心来投的赵山遇一部而言,必要的出入从来不会受到拒绝,衣食住上的供应亦是颇佳,实在没什么可挑剔的。
况且,有宋军日夜护着,他们既能自证清白,也可避免受到心胸狭隘的李元昊所派刺客的加害,故而对这一安排十分满意,只静心等待陆秦州的下一步安排了。
——七日后,小皇帝就收到了齐骆一行人快马带回的奏折。
仅是飞快一暼,他的眼睛便亮了。
这是熟悉的小夫子的字迹!
等不及明日上朝,也顾不上请来还在议事厅的寇准等宰辅,他先让齐骆在外殿候着,就迫不及待地拆了火漆,展信读了起来。
他这一石二鸟之策,一定会得小夫子的夸奖吧?
满心期待的赵祯浑然不知,他唇角已挂着难以掩饰的灿烂笑意。
等读完这封不长不短的信件后,他先是为文字中揭露的党项内乱之事感到惊愕,又为李元昊对其父兄的残忍冷血感到厌恶,但读到后半段后,就只剩下雀跃不已了。
果真得了小夫子的表扬,且小夫子也全然未让他失望,甚至,还争气得让他惊喜万分——这不,诏令刚一下,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成功收服了在西夏颇有份量的部族长赵山遇!
此事宣扬出去,定然能极大程度地打击西夏的嚣张气焰,动摇李元昊那本就来路可鄙的王位,抵消王尚书遭掳的影响。
而且陆辞办事这般雷霆得力,无疑是对他能力卓越的强力佐证,原本对自己的一意孤行颇有微词的那些朝官,也不可能再厚脸皮说得出诽议对方的话了。
尽管不难猜出,这刚好撞上的时机,多半只是巧合,但素来对陆辞信心满满、偏心而不自知的小皇帝,还是毫不迟疑地将功劳扣到了小夫子的头上。
若不是小夫子治理秦州有方,外交得当的话,就赵山遇这惜命怕事的性子,还会敢来投么?
即使投了,又为什么非投秦州?即便投了秦州,如果小夫子不是魄力十足,又岂敢在诏书到来前,就先将人安顿下来,却不是为免生事、平白招人口舌而把人直接撵回去?
最重要的,还是小夫子与我虽分别多年,天各一方,师徒间却仍是默契十足啊!
赵祯喜滋滋地将这封他眼中的表扬和长脸信给反复读了几遍,才恋恋不舍地重新叠好,轻咳一声,正色交给因目睹全程而脸色微妙的内臣:“将信送到议事堂去,让李、寇、丁相公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