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院长颇感心动,但更晓得,这还需从长计议。
眼见着官学渐盛,束脩颇为低廉,他这南都书院也受到不小影响。
虽靠陆辞这一连中三元引来不少生源,但离稳如泰山,却还差得远了。
要想将书院办得越来越好,总不能靠一直吃老本啊。
‘老本’陆辞多少猜出季院长的野心,对此也颇为支持。
但他能帮的到底有限,只能说书院中日后真有人闯到省试这关,到京里后,遇上一些个需他施以援手的小难处,他绝不会推辞。
虽不好酒,却有海量。
他微笑着应合自如,陪着几位师长来了个尽兴畅饮。
直到在座几人皆落得伶仃大醉,他还神智清醒,歉然向师母告辞,乘着夜色,下山归家去了。
李师母虽有意留他住宿,但家中房舍有限,他又共带了三人随行,还真难装下,总不好叫陆辞与下仆们凑一屋一床吧?
李夫子又已醉得不省人事,难以做主,她为难之下,唯有无奈地随陆辞自行回去了。
陆辞虽觉醉意颇浅,但看着唯有月辉相照、上覆薄冰的崎岖山路,还是明智地放弃了‘醉驾’的危险打算,将目光投向狄青。
就在狄青心领神会,跃跃欲试地要翻身上马时,陆辞又猛然清醒过来,将人拦住了。
他怎么就差点忘了?
醉驾和让未成年人无证驾驶,恶劣程度上,好似也相差不多。
健仆只知牵马不晓骑,陆辞干脆大大方方地抱着狄青上了马,再让下仆牵着,慢慢悠悠地往满是灯火的山下走。
“到底是小郎君,火气旺,”陆辞双手绕过坐在他身前的狄青,再握住一截缰绳,只觉怀中像抱着个在冒火的炉子一样,在清冷的山间夜里还能感到热腾腾的,不禁感叹:“若不是个头大了点儿,往后过冬,炉子都能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