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劲上头,他便将厚重的外衣褪去一些,又心血来潮地在门上踱了几步。
他观赏了好一会儿灯火璀璨,车水马龙,也顺道醒醒酒,吹了一些凉风,就心满意足地摆驾回宫,搂着心爱的老妻入睡了。
能让百姓如此和乐,大宋如此安定平稳,海晏河清,就连叫他不喜的臭脾气的寇准,也人仁义尽致地给了个风光的首相地位。
他日到了九泉之下,自己肯定也有脸面见他爹爹了。
翌日一早,刘圣人就心惊肉跳地发现,昨晚还乐乐呵呵的官家,竟是浑身发烫,烧得昏沉,根本起不来了。
尽管对早上的朝会而言,皇帝在与不在,都起不了任何实质影响,但其卧床不起,却足够让早朝再无举办明目,一停就是数日。
滞留在中书省中,一些必须有皇帝批示才可发布下去的紧急文书,渐渐堆积起来,顿让寇准心急如焚。
刘圣人倒极愿意为夫君代劳,然而上回东窗事发后,不知多少双眼睛紧盯着她,饶是有皇帝的恩宠,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寇准看政事挤压得越来越多,一天忍不住往宫中奔个近十回,居然比最擅此道的王钦若还勤快几分。
看在一些别有心思的人眼中,不免哂笑。
他们认为,这位以忠直刚烈素著的硬骨头的老臣,终于也学会逢迎拍马,惺惺作态了。
尽管赵恒只是酒后偶感风寒,按理说并无大碍。
同样的情况,若放在穷苦人家身上,怕是随随便便发几场汗就好了。
却让身体金贵的皇帝吃够了苦头,拖延得犹如一场难解重病不说,还气势汹汹地勾起了因年岁大后、接踵而来的慢性病的扑击。
而赵恒原本就漠不关心的早朝,自然就顺理成章地更不用去了 。
原本按照他的计划,还预备召林特等人来询问财政,以拨款修建新的宫观来供奉‘天书’的。
随着这一病,当然就跟着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