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了提缰,叫马踱后几步后,就一本正经地将陆辞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
陆辞也挑了挑眉,也仔仔细细地将他从上到下,认真打量了一回。
二人沉默地对视片刻后,又默契一笑,同时以打趣打破了沉默——
“好一位翩翩浊世美郎君!”
如此异口同声后,二人一愣。
旋即再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惹得周边人纷纷注目。
陆辞纯粹是觉得二人这般当街商业互吹,十分有趣。
晏殊却是当真觉得,在一大堆能穿得起朱色时,要么形容枯槁、要么干瘪无趣的官员里,自己这位友人,完完全全能称得上是一道极赏心悦目的风景了。
身形修长,肤如白玉,眉目灵秀的浊世佳公子,在一身浓烈朱色的辉映下,意气风发地御马而来。
这一幕,着实让人惊艳之余,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
晏殊自然注意到了被这盛光所迷、不住回头偷看的路人,不由感慨万千地摸了摸下巴,暗想自己年岁渐长、快要华光淡去,嘴上则遗憾道:“只可惜这么位不可多得的俊俏郎君,怕是轮不到我家小娘子了。早朝过后,愿招陆郎为婿者,定会多如过江之鲫。”
“同叔说笑了,”陆辞被晏殊这夸张说法逗得眉心一跳,好笑道:“但实在当不得。”
“区区十三载,转瞬即逝,如何当不得?”
晏殊心里实在觉得可惜,忍不住又争取一句。
陆辞不置可否,只微微地眯起了眼,危险地盯着晏殊。
半晌,他才意味深长地问道:“同叔想的,恐怕重点不在招我作婿,而是想当我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