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大宋亩产约为两石(宋石是历代最大,约等于九十七公斤),举国粮食产量便高达二十亿石。即便按十五税一算,每年亦要征收粮食接近两千万石。无需五年,全国累积的粮食就要过亿石。仅是新建储粮粮仓,就能使国家不堪重负。”
“除此之外,官家所说的各项杂税,并不仅仅涉及丁赋,还涉及更赋。青壮劳力,要定期为官府服徭役,或者缴纳更赋雇人徭役。所以官府才在统计户数之余,统计壮丁数字。”
“那些苛捐杂税都是依托于这两项。所以熙宁变法,大小官吏趁机频繁收税,导致百姓苦不堪言。”
考虑到毕竟是第一次与官家见面,杨时张了张嘴,还是把剩下的话憋回了肚子里。
官家想为百姓减免丁赋这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利好之事。
可是国家正税只占百姓负担的极少份额。若是为了减少国家正税,而靠苛捐杂税维持。
那这项改革一旦推行下去,就成了基层税吏鱼肉百姓的天堂。他们可以借着朝廷的大义,名正言顺的催缴各种苛捐杂税。
国家减少的那一点点国家正税,在这名目繁多的苛捐杂税面前,连九牛一毛都不算。
赵桓郑重的点头,也发现自己此前想法的天真了。
自古以来,国家制定政策都是盼望着国富民安。可是一项良策推行下去,却往往在基层税吏手中变成盘剥百姓的趁手工具。
幸亏有这种经历了大宋历届变法的国宝坐镇,才使得赵桓能少走许多弯路。
赵桓郑重得问道:“所以依卿之意,这税制应该如何改革?”
杨时郑重得答道:“禀官家,臣以为在我圣朝,如今最应该做的便是去繁化简!极致精简!精简到没有任何税吏能做出一点多余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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