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周围五十里一百六十五步,臣率守军七万坚守,金军便不能攻克。内城只周二十里一百五十五步,有两万大军,臣便能死守城郭。且内城计辟朱雀、望春、宜秋、景龙等十门,可随时出击,使金军无法安心攻城。”
“内城内以官署、寺观及部分居民区为主。官署仍在,朝廷仍运转正常,便能与金军久战。”
见官家还是眉头紧皱,对形势没有很深了解,刘鞈换了个形象的说法,解释道:“称外城、内城,或许官家感触不深。但若是称新城、旧城,想来官家对局面便能有鲜明了解。”
“所谓的内城,就是旧城,是唐朝建中二年(公园781年)所建。外城即新城,是在旧城外围扩建的城池,新筑的城墙。因此内城从护城河到城墙,到各种防御措施一应俱全,而且有广固营的后勤士卒每年检察修缮,不弱于天下任何坚城。”
“金人不善攻城,无论粘罕还是斡离不都曾在北方坚守的普通城池前撞得头破血流,在寿阳一座小城前损兵折将上万人,攻太原更是二百六十日不克,这正是臣坚守之信心所在。臣或许守不住外城数十万百姓,但挡住金军兵锋,不使其继续施虐于内城百姓,绝不在话下。”
刘鞈介绍完形势,眉间有浓郁不化的愁意。
如今形式,外部有百万勤王大军正在向东京汇集,内部有臣民百万守在御前。只要能万众一心,众志成城,必然能挡住金军。拖到盛夏,金军粮草不济,又不奈酷暑,自然退兵。
但问题是,朝廷战和不定,已经涣散了人心。
这郁郁如云的百万勤王大军,皆裹足不前。只要汴京一日不沦陷,金军一日不退兵。这些所谓的勤王大军就会一直在路上,以勤王的名义到处劫掠百姓。而金军退兵之后,这些人便会齐聚汴京城下,感慨朝廷没有多坚守一日。只要多坚守一日,这些“忠臣”们就能抵达京都,击退金兵为官家解围。
倒是对禁军,刘鞈并不担心。仗义每逢屠狗辈。逢社稷倾危之际,国家危难之时。摇尾乞降的总是那些深受国恩的士大夫,而为国尽忠效死的总是那些基层百姓将校。
十日前,上四军清点士卒、班直犹有万余、马亦数千,听闻皇帝要入金营,都想要从郑州门突围出城。行门指挥使蒋宣、李福、班直卢万等将领率部队包围祥曦殿,想要强带官家出城,其麾下士兵大闹宫中。宰相何栗大为惊恐,令四厢指挥使左言将为首作乱的士兵逮捕并处死。
虽然奸相误国,但还有一批忠诚的将士一腔热血,心系国家,愿为官家效死,至今对官家忠心耿耿。
只是如今该以如何手段激励人心、鼓舞士气?使东京百万臣民知晓,官家死战之决心?刘鞈一时之间毫无头绪。
赵桓对此却胸有成竹,说道:“召权知开封府事李若水觐见,朕有诏令昭告东京城百万军民!”
……
s:东京就是北宋人对都城最精准,最普遍的称呼。其他开封是府名,很大的一个行政区域。汴梁这就不存在了,这是一个历史区域概念。宋代人绝对不会称都城为汴梁城。就像现在人不会称首都为幽蓟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