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他有很多事都记不清楚了,却还牢牢地记着琴酒的真名。他有很多时候思绪混乱,意识相当不清醒,而少部分神智异常清醒的时候,他很轻易便判断出来,琴酒对他不离不弃的原因,除了习惯了的忠诚,或许还混杂了诸如怜悯、同情之类的感情……

怜悯之心是杀手的大忌,会出现在琴酒这种人心里,更是不可思议的奇迹,换做以前,boss会越发疑心琴酒对他有所隐瞒,或是正因为现在的他实在太过可怜,才导致过去以为他足够强大才忠心的下属,出现了居高临下的傲慢变化。

但如今的boss丝毫不在意琴酒的想法。

他敏锐地觉察到琴酒会因为他需要他而满意,那么他就表现出脆弱到离不开人的一面,琴酒偶尔对他提出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即使是要他停下永无休止的实验,他也愿意听一点他的话。

琴酒是否在同情他,是否有着别的打算,都无所谓,他看的是结果,只要琴酒能得到满足,不会离开他,就够了。

看似示弱的是boss这一方,琴酒通过他,得到了远超之前的权限和地位——在当下这个变得混乱不堪、却又苍白萧条的世界,他们完全可以为所欲为。

但真相是,boss才是始终强势的一方,他全然不给琴酒自由的机会,就将另一种缰绳套死在桀骜的狼身上。

他也知道琴酒对他的想法心知肚明。

无所谓。怎么都无所谓。

琴酒还在这里,仍“忠诚”地守在他身边,就是他的胜利。

要随行同往这件事,再小不过,boss是应该同意的。

可是——琴酒没想到会被拒绝。

还是没有犹豫地立刻拒绝。

映入琴酒眼里的boss仍是苍白的、虚弱的,他面上想尽办法也无法停止溃烂的伤口刚覆上止痛的新药,雪白的纱布略微从里向外渗出点点红色,大半张面庞皆被遮挡:“不用了,阵,我很快,就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