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人敢来继续审讯白兰地。

他们在临时清空只剩他俩的审讯楼层,互相伤害了足足三天。

降谷零不知道白兰地情况如何,他只知道,再待下去,不等千穆来找他,他就要神经衰弱了。

终于。

第十一天的上午,他得到了解脱。

彻夜未眠的金发男人双目通红,额角和拳背青筋凸起,缓缓抬头时,过于恐怖的形象将来人吓了一跳,缓了缓,才顺利传达命令:“自己绑上眼睛,出去。”

降谷零冷漠地照做。

心间已经没有任何感觉的他离开审讯室,坐上了一辆车,辗转数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他被推下了车,略带青草气息的风扑打在脸上。

久违的冰凉让他清醒了一点,只是一点。

真正完全地醒来,是有一只手贴上他的背。

被触碰的地方,其实也是冰凉的,但微微直起身的金发男人能感觉到,有温暖源源不断传来。

无需交流,他知道这个人是谁。

对方轻轻推了他一下,手并未收回,以此引导他正确的方向走。

降谷零每走一步,心里都会轻松些许。

他又嗅到了雨水的气息,四周的空气是湿润的,脚下踩过的土壤也有些微湿滑,很远的地方才有树叶摩擦的窸窣声。

他们似是缓步走过了一片平坦的草地,上了数层台阶,走到遮挡住细雨的一座建筑前。

是,教堂吗?

好像听到了钟声。

即使不信教,降谷零仍被悠扬清脆的钟声清扫了残余的情绪,他淡淡露出微笑。

如果这是友人为他选择的安息之地,他会故意抱怨一句怎么不选个热闹点的地方,有点纪念意义的也好,随后给笨蛋一个拥抱,自己欣然走向死亡。

他的终点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