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有多么想将屏风后的冷酷人影撕碎,就有多么怀念那些傻瓜友人们的程度。

不断重复着“我练习过,我不能辜负景的牺牲,和那家伙的苦心”,降谷零才重新变回没有破绽的安室透。

到此为止,情绪铺垫已经够充足,够跌宕了。

然而——安室透怎么都想不到,接下来还能更跌宕起伏一些。

在他触摸到地面上温暖的肢体,却发现脉搏活跃,健康得至少还能再活蹦乱跳六十年时。

在他恨不能生食其肉的“博士”道出真相,把他吓出了战栗和豁出去拼命的狠厉,却又自顾自慢悠悠地走出来时。

在刚刚还在心里痛苦想念的同学兼好友,出现在了面前时。

“…………”

时间凝固。

安室透好像没有反应。

千穆也不催促,安然地等待着。

半晌后。

金发青年不知何时低下头,身体微晃着,缓缓站了起来。

枪没能再握紧,要掉不掉地挂在他蜷起的指间,他就这么一步一步,向静静看着他的青年走去。

开始除了太过安静了些,还并无不妥,但在两人间的距离即将拉近的时刻,平和下来的氛围猛然绷紧——

安室透面无表情,手枪在松手下落时被他倏地抓住,重新抓在掌心。

他将黝黑无光的枪口对准面前之人,不偏不倚,持枪的手不见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