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已经到了烧尽的边缘,只剩下一滩鲜红的蜡泪,和苟延残喘地留在上头的一捻焦黑的芯绒。

一明,一灭。

女声催促他:“蜡烛将灭了。请尽快许愿。”

“许个愿望吧。”

陈夙峰闭上眼睛,耳畔响起的,却是哥哥陈夙夜轻快爽朗的声音。

那是他17岁时的生日。

饭店包厢里的陈夙峰不动,毫不客气地一指虞退思:“他怎么在这儿?”

陈夙夜轻拍了他的脑门一记:“犯浑了不是?”

陈夙峰气鼓鼓的:“咱爸泉下有知,要是知道你搞这个……这个,不打断你的腿才怪呢!”

陈夙夜哈地乐了一声:“你去,今天晚上做梦跟爸告密去。我腿没了,你也别想好。”

陈夙峰不跟他拌嘴,直眉楞眼地瞪着虞退思:“问你呢!我过生日,你跑来干什么?”

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的虞退思,挽着衬衫袖子,干干净净地坐在那里,听到这样不客气的话,只是平静地推一推镜架,答道:“他在这儿,你在这儿,我就在这儿。”

陈夙峰:“……”

这话说得圆融漂亮,让陈夙峰想发作都找不到理由。

“蛋糕是我买的,蜡烛上边儿的‘17’是你虞哥给你挑的。”陈夙夜一边拆蛋糕,一边跟陈夙峰讲话,“他就怕你不吃。”

“蜡烛你使劲儿吹,吹不坏。”虞退思适时在旁补充,“努努力,看看能不能吹到天边去。”

陈夙峰被气得鼻子都歪了。

偏偏陈夙夜大笑起来。

想到这里,身处天心高台上的陈夙峰,也在令人沉醉的夜风中静静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