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养一个月,他哪有这个钱。他心中苦笑,发现对方应该是请过了大夫,自己身上的伤口都被擦洗干净,敷了一层药粉,就连身上的衣裳都已从头到脚换了一遍。

「张大哥救命之恩,小弟没齿难忘,来世必当结草衔环……」

「很不必的。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暂时在这里住下吧。」

「多谢张大哥。待我伤好以后,就给大哥做工,签卖身契也可以。」他来历不明,可张茗阳却如此信得过他,还给他请了大夫,不知费了多少银两。他投桃报李,卖身予他也是寻常。他虽然不懂怎么下地干活,可不是不能吃苦,跟着做事还是可以的。

张茗阳听他一说,目光中有些讶异,随后莞尔一笑:「不用。我一个人独居,就缺一个说话的人,小兄弟能留下来陪我,这就已经很好了。」

他这话说得十分正大光明,可是这年轻人却极为聪慧,再加上落魄他乡,让他把别人的话都多想几遍,「一个人独居」、「留下来陪我」,怎么听都有点怪怪的。莫非这人爱的是男风?

张茗阳原本没察觉自己说话有问题,可是接触到他饱含深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避开了眼去,这才发觉自己的话有歧义。可是正常人都是不会想歪的吧?这位小兄弟难道有龙阳之好?

张茗阳只怕越描越黑,忙道:「我煎了药,饭后喝的,现在正好到时间,这就去给你端过来。」

看到张茗阳的耳朵都红了,他不由得露出几分笑意,等到张茗阳把药端来,却只把药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不肯喂他了。

他艰难地伸出手去,像要努力够那碗药,却怎么也够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