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指甲刮平褶皱,漫不经心道:“滇西军在昭南开战,不日便要有个结果。青州那边,吕景同是个纸上谈兵的废物,再任着他拖几场战役,恐怕相州东雍州都得拱手让人。”
他手上动作顿住,与张承平四目相对,眼底是认真地询问:“不知道大哥哥是在等哪个消息?”
张承平忽然爽朗一笑:“好小子,有点儿脑子啊。”
钟毓展齿道:“心心念念着给大哥哥上门做妹婿,这点儿心思还是得有的。”
张承平讪笑:“多上心在利国利民的正事上头,别一天天学你兄长,把聪明劲儿都使在这上面,心思多了,不长大个儿。”
钟毓听出来大舅哥这是在夸奖自己,也贫嘴起来,他比着自己身前的高度,挑眉道:“我同她身量正是般配,再往高了长,也没必要。”
“呸。”张承平啐他一口,见张婉开门出来,磨了磨牙,没有再多搭腔。
傍晚时候,钟毓陪张婉下了晚课,到后山接泉水煮茶。
顺嘴提起白天她说起的那人。
钟毓问的小心翼翼,生怕一时唐突,吓到了她。
张婉却明媚一笑,毫不迟疑道:“二哥哥啊!”
“你跟二哥哥两个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就是家里的亲兄弟也没有你们这么好的情分了,小哥哥还曾因这个,跟大哥哥抱怨,说你们两个才是亲兄弟,让大哥哥对他好一点呢。”
钟毓脸上的枫叶红顿时凝住。
害羞也没了,担心也忘了。
舔着嘴,强挤出一丝笑意,叹了两声气,也没能说一句话出来。
张婉当他不信,把水坛递在他的手里,又继续道:“二哥哥真的是喜欢你的,你去滇西以后,二哥哥便鲜少再去日新楼吃酒,有一回他吃醉了说疯话,还心心念念地喊着要你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