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封衡迈出屋子,行至长廊侧过脸时,他对辰王幽幽一笑,笑意诡谲缱绻。
这又是在挑衅。
仿佛是在释放一个胜利的信号。
等到封衡和虞姝皆消失在了视野之内,辰王复而重新平躺在了榻上,望着头顶的雕祥云横梁发呆。
唇齿间的奇苦,并不是让他难以承受。
嘴里苦一些也好,免得心中太苦。
他倏的哂笑一声,带着些许的自嘲。
终是又失去了么?
这短短两个多月,当真是他这二十一年来最为舒坦轻松的日子。
他舔了舔唇角残存的血渍,像是回味,又兀自笑了笑。
这座宅子是广陵最常见的宅院,风雅韵美。
飞檐翘角的大屋顶,扇形漏花窗,六角宫灯,青灰色瓦片掩映在丛林翠竹之中。
虽是不及皇宫奢靡辉煌,但胜在曲径通幽处。
后宅与前院之间仅隔着一座拱桥,入冬之后,拱桥下面的池水干涸,但并不败美感。
虞姝担心封衡的伤势,忽略了封衡一路上灼烫又黏腻的眼神。
到了虞姝的小院,封衡才收拢视线,假装大度的不去多问这两个多月以来,虞姝和辰王之间的点点滴滴。
十五和十七端上热茶,是今年的雨前龙井,叶叶甄选,碧翠清晰,一看就是上品。
虽说辰王是带着虞姝逃亡,但用度上皆是极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