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绪宁忍不住委屈。
他想对他好,难道也是错了吗?
那些克制,那些不想说的话,那些藏在土壤下的情绪蓦然发芽,就好像看到最后的残阳,破土发芽的同时,不断流泻出来。
“疼吗?”
又是一道低低的絮语在耳边呢喃。
蔡绪宁想说不疼。
但是茫然说出口的却是低低的喊疼声。
“知道疼便好。”刘秀轻轻舒了口气,就像是一只栖息的龙,忍不住舔了舔珍爱的宝物,然后又塞回到腹腔最安全的地方,“错的不是你。”
蔡绪宁好像听到了阿秀的回答。
他先前仿佛也把那委屈的问话吐露了出来。
刘秀舔舔他湿润的眉眼,咸涩的味道让人发愁,他的手拍着蔡绪宁赤裸的背脊,平静地说道:“错的从来都不是你。”
他的语气淡下来:“是我错了。”
蔡绪宁却昏睡了过去。
他的身体有些发烫,不过在刘秀端来水盆,给他清理的时候,就又变得干干净净,然后被他塞到温暖的被窝里去,又重新安稳地睡下。
刘秀坐在床沿看着熟睡的蔡绪宁。
他摸着蔡绪宁的眉眼。
真实的温度在提醒着他。
不是梦。
刘秀做过的梦实在是少,能记得住的梦境更在寥寥之中。
可是总会有记得的。
在那些记得的梦境之中,他曾经踏过群山遍野,掠看过百万雄师,出入王侯将相,得登帝王宝座。仿佛是一个人即将成功的未来,在梦中他几乎得到了所有。
刘秀仍然隐约记得那些存在的记忆。
他策马奔腾在河北大地上,他每一次地盘的开拓,他在千军万马中驰骋,如同在太灵山放纵的恶意,如同他在这一次鲁山犯险的筹谋……还有更多,愈多,他不是不听劝,只不过在层叠的梦境中,刘秀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