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丞相面露难色,道,“殿下可否卖老臣一个面子?内子太过担忧我那不成器的逆子,若老臣将那逆子接回,定当严加管教,必不叫殿下与王上担忧。”
“丞相不用再说,”舟流抬手止住了司修的话头,道,“该罚的必然会被罚,司广受几年牢狱之苦便能有所改善了。”
舟流往外头看了一眼,道:“孤还有事,丞相自便。”
丞相恭敬地送走了舟流,待他回到相府后,却是一扫袖子,怒喝道:“给宫里的人传信,我要毒死舟弈那个老家伙!”
丞相夫人听闻他回来,本是欢天喜地来接儿子的,谁知儿子没见到,丈夫还发这么大的火。
“官人,怎么了?这还是在院子里,直接说王上的名讳会不会不妥?广儿呢?他怎么没回来?”
“司广被舟流扣下来了,不让我领人,”司修在厅中踱步,“我都让你看好他看好他,你偏是不听,如今被抓了,还在我耳旁吵啊吵的。”
他忽而灵光一闪,道:“是了,苟利被叶子救出来后,却把叶子也坑进去了。定是舟流发现了什么,咱们的行动得快点了。”
“那广儿怎么办?”丞相夫人紧紧篡住司修的袖子,“若事发,太子定先将广儿砍了!你不能这样做!”
司修哪肯管她,直接一拂袖子,制定计划去了。
*
御膳房最近发生了件奇事,尚衣局那位新来的司衣隔三差五地就跑来试吃新食,整个御膳房都知道了她是个贪吃的姑娘。
“司衣,你又来了?可不巧,今日可没什么新鲜的吃食,”御膳房的小太监切完菜后,抽空看了她一眼,“那边煮的都是王上及两位殿下的食物,可得离远些。”
司衣尴尬地笑笑,说道:“我就是瞧着这些东西新鲜,以往在宫外从未见过,这才、这才……”
还没等她解释完,小太监便被人喊出去了。
司衣暗道天助我也。
她小心翼翼地觑着门口,慢慢地揭开了正在煮着的一罐汤的盖子,忽然觉得身后掀起了一阵风,连忙向后看去。
后头是一扇窗,微微敞开着,司衣以为自己被发现了,神色中带了些慌张。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猫叫,而后方才出去的那个小太监喊道:“死猫你赶紧回来!”
她这才放下心来。
“原来是猫啊。”
司衣松了口气,疑心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紧接着她又转回去,从身上掏出了一个小包,将里头的白色粉末全都倒了进去。
见倒得差不多了,她连忙将盖子盖回去,转身欲走却被人拦下了。
花芷受舟游所托,一直守在御膳房,这司衣被舟游特特叮嘱过,她是万万不敢掉以轻心的。
她今日见司衣又来御膳房,又见整个御膳房中只剩下一名小太监当值,当下决定先去外头找人支开小太监,再派人告知舟游。
花芷自己则是偷摸溜回来了,她刚翻窗进来,却不料这个司衣竟能察觉到她的动静,差点被发现。
好在窗外来了只猫,暂时解除危机,她则待在横梁上,注视着司衣的动作。
待她下完药后,花芷一个翻身就落在司衣面前。
“人赃并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舟游自外头走了进来,“你若从实招来便免受了那些皮肉之苦。”
司衣的脸变得苍白,她眼神躲闪,低下头不敢直视舟游。
花芷道:“殿下您不懂,她这种人定是要吃些苦头才肯说出幕后主使的。”
司衣闻言转身欲退,她早看好了逃走的路线,这二人的交谈倒帮了她一把。
可惜的是,她武功不如花芷出色,花芷三下五除二地便将她压到了舟游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