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话,贺惜朝说完便拱了拱手,表示完了。
这也太……
杨素当场便站了起来,问道:“敢问贺公子,贪县令使民不聊生的贫县成为温饱可期的富县,此等功绩,此等能力不看,直接斩首也未免太可惜了吧?明明将他迁往贫县,可以使清县令的百姓富足起来,而不用再苦熬着日子,岂不是更好?”
“这是搬砖头吗?哪儿缺就往哪儿搬?”萧弘在厢房里撇嘴道。
之前下面吵翻了天,萧弘都是混不在意的模样,这贺惜朝一来,整个人就激动起来,要不是身份特殊,他不好参与,怕是直接跑下去助威了。
贺惜朝的答案跟萧弘是一样的,可见这两人主臣相得,默契非常。
天乾帝不禁微微一笑,端茶品茗。
这个答案是为官者正确的做法,可就缺了点人情味,就看贺惜朝怎么解释了。
有人反问,贺惜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却并未问其姓名,而是就此回答:“按大齐律法,县官贪污银钱百两以上者,一律当斩。贪县令贪腐成性,必多余百两,当斩不误,有何问题?”
“可他使贫县富足,救了多少百姓,这些功绩不能就此抹杀。贺公子,您可见过贫穷百姓食不果腹,卖儿卖女的模样,那也是一条条人命。若是让百姓评判,贪县令这样的官员便是好官。”
“县令乃一方父母,上任之时便带着使治下百姓安居乐业,衣食无忧的职责。重复一遍,这是本职,分内之事,做到才是一个合格的县令。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这道理不会不懂吧?怎么分内之事还能成为免死金牌?贪污就是犯罪。律法有其严肃性和公正性,三岁小儿都懂犯法就该受到惩罚,没有前提条件。越了雷池,就该受到雷击之罚!否则贪县令能因为富县免了贪污之罪,那么朝廷上上下下那么多官员,是否也能揪着一点成绩免了其他死罪?”
贺惜朝解释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依旧淡然,口吻清冷,语调不缓不急,仿佛并无一丝感情色彩。
“那清县令呢,贫县本就贫困,他都跟百姓一起吃苦挨饿,也已经尽力,就因此被革职谪贬,未免也太不近人情。”此时另有人问道。
贺惜朝直接反问:“街边人品端方的货郎也一样能吃苦挨饿,可为县令?”
“这不同,能成县令者必然是有功名之人,那货郎怕是连大字也不识一个!”
“哦?在坐的皆能读能写,每个都四书五经滚瓜烂熟,经史典故了然于心,为何还有上榜落地之分?”
另有一书生回答道:“自是才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