匽尚这么说着,齐侯又要暴怒起来,齐侯的性子本就暴躁阴霾,这样一听,匽尚简直给脸不/要/脸,明明已经赦免他,但是匽尚竟然不接受。
齐侯气得不行,这个时候召忽突然走进来,低声对吴纠耳语了几句,随即将一个大盒子奉上。
吴纠听了之后笑起来,随即将那盒子递给齐侯,齐侯打开一看,冷冷一笑,说:“匽尚,虽然你不识好歹,但是话也别说得太满,看看这个!”
他说着,将那大盒子直接扔在榻上,险些砸了匽尚,匽尚侧头一看,盒子很大,但是里面却是空旷的,只有一缕黑白参半的头发,不知是什么意思。
吴纠淡淡的说:“方才接到前线军报,楚国大军在郑国边境,遭到宋兵伏击,展雄将军带兵偷袭成功,将楚军打得节节败退,楚军已经向南撤兵。鲁国莒国想要趁我齐国内部空虚,发兵偷袭,也已经被邾国国君带兵拦住,遂国余孽因氏、颌氏、工娄氏、须遂氏在边境挑衅,也已经被我齐国大司马镇/压。”
匽尚一笑,说:“看来匽尚是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齐公和大司徒心中早有准备。”
吴纠说:“自然,从那张兵马图开始,便是送给匽先生的见面礼。”
匽尚眼睛突然张/开,看向吴纠,随即笑着说:“是啊,匽尚愚钝,不及大司徒十分之一,齐公能有大司徒辅佐,乃是福气。”
吴纠说:“但纠不会水力,无法修水渠,不是么?”
他说着,又说:“楚国大举攻城,郑国国相祭仲不幸病逝。”
匽尚一听,顿时又睁开了眼睛,眼中闪烁着阴霾的光芒,吴纠说:“匽先生手边的头发,便是展雄将军替匽先生割下的,祭仲乃是郑国权臣,就算病逝,他的遗体也需要在郑国/安葬,寡君能做到的,便是命人割下祭仲一缕头发,匽先生不会嫌弃寡君的心意罢?”
匽尚满眼都是不可思议,怔怔的看着齐侯和吴纠,之前匽尚之所以说自己心灰意冷,一方面是因为匽尚报仇无望,另外一方面也是匽尚过够了这种细作的生活,整日里抱头鼠窜,做过街老鼠,不能见光,而父亲所教的,则是光/明磊落,匽尚知道自己无颜见到黄/泉之下的父亲。
就在匽尚绝望的事情,竟然有人将祭仲死讯和一缕头发交给了匽尚,虽然祭仲乃是病逝,但匽尚心中顿时感觉到了一丝复苏。
那复苏并不是复仇的爽/快,也不是报恩的爽/快,而是疼痛,心如刀绞的疼痛。
齐侯看着匽尚,说:“匽尚,孤再问你一次,你降,还是不降?”
他这话问出来,棠巫连忙抬头,看向匽尚,匽尚也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棠巫,不过很快就把眼神错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