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伟跪在院子里发呆,天上微微飘着雪花,但是一点儿也不冷。他身上披着皮制斗篷,膝盖下垫着厚厚的垫子,可能怕他受凉,垫子四周藏了小暗炉,烘得热乎乎的。
对于这躺着也中枪的倒霉事儿,苏伟没多大感觉,毕竟是连慎刑司都进过的人了,奴才嘛,不受点委屈还算奴才吗?苏伟特别高姿态的想着,不远处传来挺熟悉的脚步声,苏伟转头冲来人傻傻一笑,却被那人的一脸寒霜吓了一跳。
“主子……”苏伟小声地问候。
四阿哥站到苏伟跟前,“跟爷进来!”
苏伟咽了口唾沫,他很想说还没到一个时辰呢,可是转念一想,还是别没事儿找事儿了,遂缓缓站起身,跟着四阿哥进了正殿。
中庭正殿
吴全跟着小宫女匆匆进了屋子,给福晋行了一礼,“奴才参见福晋。”
“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儿?”福晋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碗。
“奴才听说,福晋罚了苏培盛?”吴全微微抬头道。
福晋点点头,“没错,一个奴才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吴全叹了口气,压低嗓音道,“福晋不知道,这苏培盛可不是个简单的奴才。”
福晋往椅背上靠了靠,“我知道,姜嬷嬷告诉过我,他很受四阿哥看重。可再怎么看重,也不过是个奴才,和四阿哥后院的人来往过密,四阿哥也不会轻纵吧?更何况,我不过是罚他跪上一个时辰,小惩大诫而已。”
吴全闭了闭眼,“福晋,您是被李格格算计了。这苏培盛是自小伺候着四阿哥的,如今已经快十年了。当初苏培盛被连累进了慎刑司,四阿哥还派人去给送药,回来后照常贴身伺候。四阿哥得痢疾那年,苏培盛是日夜照顾,甚至公然斥责太医。这几年来,四阿哥不管走到哪,必然带着苏培盛,那份受宠可不是一个看重可以概括的啊。”
福晋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吴全低下头,“奴才什么意思也没有,只是告诉福晋,这所里哪个奴才您罚了都不怕,唯独这苏公公,您不能动。”
福晋身子一僵,还未开口,门外诗环急急走进,到福晋身边耳语道,“主子,奴婢听说,四阿哥在十三阿哥那儿打翻了砚台,事后……把苏公公叫进了正殿,现在还没出来。”
福晋的手紧紧握着椅子扶手,身子微微抖动,“我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