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儿语重心长:“宋郎中说了,再喝半个月,准能大好了。”

沈知微摸着碗沿,神色有些怔忪:“只有半个月了么……”

陈三儿摸不清他什么意思,只好应下:“自然,宋郎中倒比太医院更顶用些,再过半月,大人肯定能好全……”

沈知微收回手:“倒了吧。”

“倒时候也能……啊?”陈三儿呆若木鸡,“倒、倒了?”

沈知微偏过头不看他,陈三儿心中一噎,彻底明白怎么说也没用,只能无奈应声,端起碗出去。

临走到门口,沈知微又来了一句:“日后再来送药,不必过问我。”

陈三儿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是。”跺着脚迈出了门槛。

日头渐高。

阳光在黛瓦白墙上缓缓移动,一束光投在窗边的鸟笼上,穿透了阴影。

鸟笼中一只白鸽眨了眨漆黑的小眼珠,歪着头啄了啄那束阳光。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忽然伸来,敲了敲笼子。白鸽“咕咕”叫了两声,欢快地扇了扇翅膀,转身一扭一扭跳了过去,行动间左爪似乎有些不便。

陆矶换了身寝衣,头发披散在身后,发梢还滴着水,垂着眼皮,有一搭没一搭地给鸽子喂食。

白鸽啄食啄得欢快,不一会儿一把鸽子食就见了底,陆矶正要收回手,白鸽却往前又啄了一嘴,正好啄在陆矶左手背上,陆矶触电般收回手,疼得倒抽凉气。

“连你也要来惹我?”陆矶忍不住气结。

手背浸了热水,原本的红痕已微微肿起,被这么一啄,就跟直直啄进了心口一般,酸疼不已。偏那鸽子还一副懵懂的模样,不明所以地歪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