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矶满腔怒火,一脚就踹翻了椅子:“我说我不看了,不背了,不考了!沈大人听不懂?”
一口气说完冷冷看着他:“你是铁打的身子骨半仙儿似的人物,我陆矶比不得,还请沈大人放过我!”掀袍绕过桌案往门口去。
沈知微僵了片刻,伸手去拉他袖子:“我……”
“放开!”陆矶心中有气,一甩没甩开,更觉头重脚轻,强行扯出袖子,疾步离去。
沈知微手张开又握紧,怔怔看着他的背影。
“我是不是逼他太紧了?”
卧房里,沈知微坐在桌边,垂眸盯着桌角,喃喃自语。
陈三儿端来一个檀木托盘,一边搁下上头的瓷碗,一边问询:“大人是说王爷?”
沈知微没有回答。
陈三儿心中一阵感慨,几个月前,他家小公爷还变着法儿想让这个小王爷归西,这才多久,转眼就上赶着给人当起西席了。
陈三儿叹了口气:“要小的说,确实有点儿。这人到底都不是神仙,何况王爷是个养尊处优的,自然比不得大人你打小就在国公爷跟前儿没日没夜练守岗,他哪里受得住?莫要说王爷,就是小的和阿五这几日守夜,也时常困得眼皮子打架。”
沈知微抿了抿唇:“是我心急了,可我不过是……”
他停住话头,到底没有说出口。
乌木窗棂上,一片红叶缓缓飘落,叶脉上染一层细盐似的晨霜。
“什么日子了?”沈知微望了望。
“九月廿六了。”陈三儿掀开瓷盖,轻声道,“大人先喝药吧,等会儿凉了就不好了。”
沈知微看着漆黑的药汁,皱了皱眉:“我不是说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