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晏进门时,还听母亲娇娇气气地跟嬷嬷讨价还价,说喝了药得再多吃几颗蜜饯才行。
“蜜饯不可多吃。”裴景晏从嬷嬷手中拿过蜜饯,说道:“大夫说了,这东西吃多了伤身,上个月您还犯头晕,忘了?”
尤氏见自己儿子来了,只好歇了心思。
“你怎么来了?”她问:“不是说这两日接待友人吗?”
“友人不得闲,他过两日就要开始入仕做官,打点的事情颇多。”
“那你呢?”尤氏问:“你何时去上职?”
裴景晏原本是在户部任职,但刚好三年满任期要调职时,裴景晏就下江南寻妹妹去了。一年再回来这会儿暂时没合适的空缺,得等吏部的消息。
不过定国公府家大业大,任职的事自然不愁。愁的,只是他母亲这身子,这么些年了也一直不见好。
尤氏叹气:“我这是心病,你们莫担忧,说起来我昨日还梦见你妹妹来京城了。”
裴景晏笑:“那妹妹长什么样?母亲说说,回头我就让人去找。”
“看不清,”尤氏摇头:“但我总觉得她离我很近,我想着她若真是在身边而不得见,心里就难过得紧……”
说着说着,尤氏眼眶就红起来,嬷嬷赶紧上前来劝:“哎呦,早上才好,怎么又哭起来了,世子在这呢,小心他笑话了去。”
裴景晏无奈,自己母亲是个娇气性子,平日里在他和父亲面前哭也不是一两回了。
这会儿只得赶紧哄人:“母亲放心,既然得知妹妹还在,那肯定是能找着的,我已经派人去通州杨家,当年照顾妹妹的奶娘家里人总该是知道些情况。”
“杨家人有消息了?”
“快了。”
尤氏止住眼泪,忽地想起一事,又问道:“我听你父亲说,皇帝欲将七公主赐婚给你,你是怎么想的?”
“儿子没想法,”裴景晏道:“你们也清楚,儿子已有心仪之人,暂时不愿成亲。”
“到底是谁人?”尤氏道:“都听你念这么些年了,咱们家也不是那种势力的,平民女子也好,高门贵女也罢,只要是个女人,娘就让人去帮你聘回来。”
裴景晏被她这话逗笑,却不肯再多说。只安抚道:“母亲好生歇息,我等会要出门一趟,晚些再来请安。”
在大门口,裴景晏就遇到了裴诗瑶,裴诗瑶是定国公府二房的嫡次女,也就是裴景晏的堂妹。
“二哥哥,”裴诗瑶活泼顽皮,平日里跟裴景晏关系亲厚,她提着裙摆跑过来:“二哥哥要出门?”
“嗯,有什么事?”
裴诗瑶道:“我过几日要请小姐妹们来吃茶,想着届时办个猜谜的游戏,听说你这有本谜子集,可否借我看看?”
“好,不过眼下我要出门,等回来找一找,到时候派人送去给你。”
“好勒!”裴诗瑶咧嘴一笑,歪着头问:“二哥哥出门能不能顺便帮我带何记的糕饼回来呀?”
裴景晏笑,点头道好。抬脚走了两步又忽地停下,他问:“你哪日办茶宴?”
“怎么,二哥哥也要来?”
“我前些日子结识一人,说好要请她来做客的,但因她是女子不方便单独邀请,你若不介意,帮我代劳一二。”
“啊!”裴诗瑶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什么惊天奇闻,大声道:“二哥哥结识了姑娘呐?”
“非你想的那样,”裴景晏解释道:“算是知己好友,但并无其他。”
“哦哦哦哦,”裴诗瑶人小鬼大:“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