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葭那日跟傅筠说了想请个女师父后,第二天傅筠就让人领了个女先生过来。姓许,年纪约莫三十左右,文文静静的,听说以前在宫中教坊司待过,颇是有些名气。
一听是从宫中来的人,还教过许多贵女,虞葭就很紧张。第一日学琴就跟三岁小乖乖似的,手脚都摆放得整整齐齐。
许先生原本是不大乐意来的,因着是锦衣卫指挥使所托,不好拒绝。但没想到来了之后见虞葭天赋极高,心里很是高兴,短短两日,就将她当成了自己关门弟子看待。
她不仅态度温和,且极具耐心和热情。
虞葭渐渐的也放松起来。
这日练完琴,她刚坐下来准备吃饭,就见杏儿拿了张帖子进来。主仆俩稀奇得很,虞葭来京城也没认识什么人,怎的还有人给她下帖子?
“小姐,”杏儿说道:“帖子是经由萧公子那边送来的,但上头写着您的名字呢。”
“嗯。”虞葭点头,估计是不知道她住什么地方,就直接送去给萧泽玉了。她接过帖子一看,烫金紫粉,还带着浅浅清香,怎么看都怎么像女子写来的帖子。
虞葭狐疑地拆开看,这才明白,原来是定国公府的裴公子让人送来的,不过却是以他堂妹的名义设宴。
“小姐要去吗?”
虞葭想到裴公子设宴这般用心,就挺不忍拒绝的,但若要去赴宴……
她忽地起身走到桌边,铺了张宣纸写信。心想,这事还是问问傅筠的意见,毕竟上次两人商定协议时,他说过让她安分守己。
不知道去赴宴算不算安分守己呢。
傅筠从卫所出来,已经是傍晚,正要上马时,侍卫递了封信笺给他。
上头字迹娟秀,女子家温婉的形象跃然于纸上,但看上头写着“傅筠亲启”,就猜到是谁写来的了。
毕竟整个大豊,还没几人敢直呼他姓名。
拆开信来看,他眉头渐渐蹙紧,最后索性懒得再看,直接一团拢进袖中。
“回府。”他吩咐,而后径直进了马车。
这事他没想理,忙了一晚上就也忘得差不多了。但第二日,虞葭又写了封信来催他回复。
彼时傅筠正在看卷宗,信笺看了两眼,跟昨日大同小异,最多是加了几句言不由衷的马屁。可越是如此,越就显露她迫切想去赴宴的心。
她急什么?
傅筠心口堵得很。
他揉了揉眉心,随后提笔回了两个字——“随你。”
虞葭收到回信,满意了,招呼婢女把衣裳首饰都翻出来,毕竟是第一次去赴达官贵人家的宴会,可不能显得寒酸。
但以前买的那些衣裳首饰她怎么看都不满意,她虽然花钱如流水,却想着平日里做戏也用不上多大的排场,便也收敛着花,太贵的基本不买。
但这回不一样了,这得去赴宴,必须拿出点像样的行头来才行。
嗯,她决定了,还得再出门去买一番。
而且她打听清楚了,京城最贵最奢华的首饰铺子叫——玲春阁,里头都是接待各样的权贵夫人,有钱也不一定进得去。
不过,虞葭以羡鱼姑娘的名义进去了,打着傅筠的旗号招摇得很。那掌柜的听说她来,又稀奇又热情地迎出来。
虞葭戴着帷帽,将那副“恃宠而骄”的气势拿捏得十分到位。直接定了贵店最好最精致的首饰,头面都要了好几套。
因此,当玲春阁的账房先生带着欠条找上傅筠时,傅筠正刚刚下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