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事情到底是怎样的,你说清楚。”虞母压低声音问:“我带了银票来,说不准能……”
虞爹摇头:“锦衣卫不看银票,你们别瞎忙乎。”
接下来,虞爹将整个事情说了遍,大体是他稀里糊涂地签了个什么契书,因为人人都是这么做的,他也没觉得什么。每年交纳的银钱也以为只是关照生意的孝敬,哪里知道是冰敬炭敬?
这冰敬炭敬朝廷中也不是没有,可这事有大有小,就看锦衣卫怎么说了,说你结党营私那真就是结党营私。
“那该怎么办?”
问不出个所以然,母女俩最后忧心忡忡地回到家。
刚下马车,门房就说道:“夫人总算回来了,老夫人说等您回来了务必过去一趟。”
虞葭和母亲互望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猜到了情况。
“娘,”虞葭说:“我陪您一起去吧。”
虞母点头:“也好,这事我还怎不知该如何与你祖母说。”
到了老夫人屋子门口,就听得里头传来咳嗽声。婢女在里头小声劝道:“老夫人莫担忧,兴许事情没这么严重。”
“娘。”
“祖母。”
母女俩人进去。
“你爹她怎么样了?”老夫人问虞葭,边狠狠剜了眼虞母,这么大的事情都没跟她商量。
虞母低下头:“娘,他在牢里都好,莫担心……”
“都进牢了,哪里还能好?”老夫人气得很:“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瞒着我?”
“祖母莫气。”虞葭坐在榻边给老人家顺气:“娘确实没说错,爹爹虽进了牢,但并没受刑,只是不知要关多久,眼下还没定。”
“不过据孙女观察,兴许还是有救的。”
老夫人和虞母都看着她:“这话怎么说?”
虞葭一开始也挺不知所措,不过回来的路上倒是想明白了点事。她说:“今日我们去看了,牢里关着的还有许多人,有些也是认识的。”
虞葭继续道:“所谓法不责众,锦衣卫抓了这么多人,总不能都罚,孙女想着爹爹还是有救的。”
老夫人又咳嗽了一会儿,说道:“虽是如此,但锦衣卫的名声我也是听过的,这些人办事向来都不会轻拿轻放,你爹爹这事罪不至死,但判几年牢刑也够咱们家喝一壶。”
家里老老少少的,可不能没有个男人撑着。
闻言,虞葭和母亲又沉默下来。
虞母说道:“听说花银子也不好使,那该怎么办?”
老夫人说:“花银子不好使,那就只能靠关系。”
虞母道:“咱们家这样的能有什么关系跟锦衣卫打交道?”
老夫人沉吟良久,吩咐婢女道:“翠竹去将我柜子里的檀木匣子拿来。”
片刻后,婢女抱着个匣子过来了,老夫人从床头格里摸出个红绸布,再从红绸布里头拿出把老旧的钥匙。
她递给虞葭:“你打开匣子。”
虞葭狐疑地接过来,照着做了。匣子打开后,见里头躺着只银镯子,成色普通,就上头雕刻的图案还算特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