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豁说:“我和孙卓卓的表姐梅龄有合作,无意间谈到这件事,她向我力荐你。说实话,确定她说的人是你时,我很吃惊。”
他当时何止吃惊,再三确认姓名之后,犹自不相信地拿珍藏在手机里的孟七宁的照片和梅龄最后确认。
苟梁了然。
待何豁说完情况,苟梁敲定明天去他家的行程。
车辆在公路上行驶,驾驶座上的女人转头看自己的丈夫,说:“接了妈,我们再去学校接儿子,一起在外头吃饭好了,省得回家麻烦。”
“好——小心!”
男人大叫一声,女人扭头,只看到自己撞飞了一个黑色的东西。
女人踩下刹车,脸色惨白,一下子流出满脸冷汗。
男人还算镇定,急忙下车去看妻子撞飞的是什么东西。女人也哆哆嗦嗦地解开安全带,腿软地走到丈夫身边。马路边上是两只幼小的黑猫尸体,男人松了一口气说:“没事,别怕就是只猫。”
女人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听丈夫说接下来他来开车也没有拒绝,撑着他的手正要走回车上,却心有所感地回过头去。
马路边上哪有什么黑猫,鲜血淋漓地躺在地上的竟然是她刚满五岁的儿子——
“啊!!!”
女人尖叫着醒过来。
丈夫打开灯,“又做噩梦了?”
女人掀开被子,冲到儿子房间里看到儿子还好好地睡在里面,这才能顺利呼吸。
次日,苟梁如约来到何家。
何太太自从几天前起突然变得渴睡起来,胃口奇差,身体一下子垮了下来。不过,虽然清醒的时候不多,但她是十分开朗的性格,何豁带着苟梁进房间的时候,她正被明名逗笑,丝毫不介意自己眼角的鱼尾纹绽放笑颜,十分开心的模样。
“妈,这是我请来为您看病的孟大师。”
说着,何豁又为苟梁介绍了他母亲和房间里的另一个脸色不太好的年轻女人,他的姐姐何嘉。
苟梁看了眼何嘉才收回视线,腼腆地笑了笑说:“何豁你不要这么称呼我。阿姨,我是何豁的大学同学,您叫我小孟就好。”
何太太这会儿精神头还不错,看着苟梁笑着说:“你就是七宁吧?这小子以前还给我看过你的照片呢。”
何豁尴尬地喊了声妈,看向鼓着嘴将不高兴表现得十分直白的明名。
何太太笑着拍了拍明名的手臂,说:“别不高兴啦,去给客人拿点水果上来,怎么能连杯水都没有,小豁你也是的。”
明名被认可主人家的身份脸上立刻就高兴了,昂着头示威地看了苟梁一眼,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
苟梁颇感好笑,坐下来直入主题地说道:“听何豁说,您五天前去公墓祭拜先人,回来之后就感到身体不舒服了,是吗?”
看得出何太太是个心宽又有些迷糊的人,闻言挺实在地说:“他们都这么说,不过那天我在公墓并没有感觉什么不对劲。之后发烧也以为是小感冒,没想到就晕倒了,我也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
苟梁点了点头,说:“阿姨看起来很有爱心,一定很喜欢小动物吧?”
在苟梁面前,何太太不像之前面对医生和白发长须的老先生那么紧张,点头说:“是呢。不过我女儿有过敏症,以前家里养的猫都送人啦,在前两年去世了。”
即使猫被送走了,她也时常去看望,猫死了之后为他们捐了墓地,此时说起来还有些伤感。
苟梁说:“阿姨那天从公墓出来,想必有见过黑猫吧。”
何太太惊讶:“没错,你是怎么知道的?”
一直沉默的何嘉出声道:“你是说我妈的病和那几只猫有关系?!”
何豁忙说:“姐,你先别着急,听七宁慢慢说。”
何嘉张了张口,还要说什么,但被她憋回去了。
苟梁看向何嘉,脸上的笑淡了些。
“有没有关系,何小姐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么?”苟梁的眼眸变得深邃起来,像是窥破人的一切秘密一样,语气却很平静:“阿姨心善,在路上看到黑猫的尸体也觉得可怜。她原本打电话请人来安葬它们,你和你的丈夫却哄着她,揽下这件事,回头说是把幼猫安葬了,但事实上,你们只是把那两只猫随意丢弃在山沟里。”
“小嘉,这是真的吗?”
何太太吃惊地看向女儿。
何嘉低下头,“对不起,妈,我们、我们当时有点急事……”
“何小姐,自欺欺人可不是一个好习惯。”苟梁打断了她,“你该不会忘记,是谁开车撞死了那两只小猫吧。”
看着何嘉脸色白了两分,苟梁说:“你开车撞死那两只猫本是无心之过,它们也在当时往生了,并没有怪罪于你。后来你们将它们弃之不顾,在人的立场上说起来,谁也没有立场指责什么。但你们既然答应了将它们安葬,转头却阳奉阴违,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地将猫尸丢弃。”
“被母猫找到后,你的丈夫还打死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