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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楼上,战鼓敲响的时候,刘世昌还以为是幻听。

这小小的南安何尝有战鼓这样的牌面,不过是一个被废弃在塔楼里侧的皮鼓,或许曾经有过沧桑的岁月才得以留在这里。谁也不知道有没有过这样的历史,而敲击的力道却是越来越大,或许是因为是自南安而生的鼓声,一时间也激得那寥寥不足百名守军的气势。

刘世昌怒目圆睁,森冷地说道:“他在那。”

也只可能是他。

通往塔楼的道上,也只得一条单薄的石梯。在台阶底端趴着四五具尸体,是刚才虞玓和方田间的成果,虞玓的脖子上有一道危险的灼烧痕迹,正是避开了一颗险而又险的子弹。他和方田间两人把所有的弓箭和槍都扒拉了下来,他堵着要害处,方田间正兴致勃勃地擂鼓。

方田间已经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一边擂鼓一边从塔楼观察着城内的情况,这大汉也有些伤感地说道:“这城内死伤,怕是只剩下来几十个了。”

虞玓淡淡地说道:“断后的这批,本来就该是死人。”

他也并无差别。

顶多是因为方田间死守在他身后,给他多挣下来一点生机罢了。可这点生机又有何用?且有他这擂鼓大汉的劲儿,底下聚来的敌人数目越发增多,反倒是给那些散落各处的守军分散了点压力。

虞玓敛眉,随手撒开两支已经射空的槍,对身后仿佛在盯梢的方田间说道:“人齐了。”这塔楼是依附在墙头的一隅,方田间堵住了墙头的口,楼梯那口自然是虞玓的活计。只是现在他们濒临弹尽箭绝,也颇有种危在旦夕的紧迫感。

刘世昌摆了摆手,如潮水般的人涌了过去。这点纠缠他不放在眼里,可这种戏耍让他厌恶。虞玓既要拖延为那些民众寻求一条活路,他也成全他!

只在之后,定要千倍百倍地在虞玓身上讨回来!

以报今日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