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敛眉,低声说着:“槍支弹药是一种新式的武器,虽然确实令人震撼,可能到如此精益程度的必定在少数。多数还是那种长杆用法,离得近了就还是得近身赤膊匕首刀剑,朝堂若是能在时间前跑赢他们,那自然无忧。”
这话确实是在分散大山公子的注意力,却也是虞玓在自己梳理。
“嗷呜——”
虞玓摇了摇头,趴靠了下来,喃喃说道:“现在是简易的槍支,可拥有了这种学识,难道不会继续钻研下去?若是等思考出了如同投石机那等可以连发的大型炮槍,岂不是要命?”
他抿唇,这有些不符合……虞玓微眯起眼,不符合什么呢?
他心中有些微妙难以分辨的思绪,像是察觉到了某些异样的逻辑却难以理顺。就仿佛隔着一张薄薄的透明白纸,不过是一根指头就能戳破得到答案,可偏生就在最后一步的关头被死死地限制住。
一只湿漉漉的手摸上虞玓的脸。
“你在想些什么?”低沉暗哑的嗓音温柔地响起来。
虞玓眨了眨眼,在余光彻底沉落天际后,屋舍内彻底沦为寂静的黑暗。他看不清李承乾的模样,却执拗地顺着手臂摸了过去,在触及汗津津的脸后忍不住摇头,“我从未问过您是否有过猜想,但是……”
他淡淡说道:“您是否有察觉到几分怪异?”
是化身为兽怪异?
还是这骤然掀起的战役怪异?
李承乾琢磨出三分的离奇来,温柔的眉眼敛下。虞玓是看不清他的模样,可他却不同,那一笔一墨倒是刻画得清清楚楚,惹得人有些分神,“赤乌不是这等吞吞吐吐的人。”
有话,直说便是。
虞玓偏头,避开那炙热的吐息,轻声说道:“开山,挖掘,炼化,打造,这一整套下来,不说是刻意去琢磨,就算是来往的路数也总该有不少痕迹。可偏生开山挖矿此事,是直到我抵达南安才一点点揣度出来……可殿下,这世上的聪明人几何,总不该事事都等到我来猜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