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处事的厅内,虞玓着手处理起今日的事务,等候在外头的典吏无事的时候甚至开始闲聊起来。只是里头谈话的氛围有些严肃,也让他们不由得把声音越压越低。
“这是你买来的?”
虞玓看着摆在他面前的两样稀奇的东西,低头在桌面上抽出一张白纸与一支毛笔。站在他对面的典吏点头说道,“其实是贱内回乡省亲,家里人给她带回来的节礼。只是我瞧着这稀奇古怪的模样有些生奇,也不知是什么物种。”
那典吏边说话,边注意到县尉正在纸面上画着什么,笔墨勾勒间,寥寥数笔就把两个物种都给画了出来。那其中一种乃是细长的,通体黄色,小小如颗粒围绕着一圈圈排列,另一种则是拳头大小的块状物体,看起来土头土脑的。
“你娘子出身何处?”虞玓随口问道。
典吏答:“漳州,她算是远嫁。她家中与我父亲有故,自小就定了婚事。”听着他话里话外的温和,想来对这桩婚事还是很满意的。
虞玓停笔看着画出来的东西,抬头对典吏说道:“她家中人可曾说过这些东西要怎么处置?”
“说是说过,这种长条的是焖熟,而另外那种可做菜也可焖熟。若是懒得做饭,也是可以垫肚子。”
虞玓挑眉,“可以充任主食?”
典吏讪笑着说道:“她倒是想煮着试试,可我瞧着这太奇怪了,就让她都收起来。我想着前些日子县尉不是经常去下乡与老农聊些作物的事情,把这送来给您瞧瞧也是好的。”
虞玓把画好的纸张放到一旁去晾干,低头的时候些许微光打在他的鬓发上。想来这难得的日头是颇为偏爱这位郎君,就算是打着滚儿也懒洋洋地躺着,映衬得人的眉眼也柔和了三分。
“有劳了。”
虞玓道。
典吏有点受宠若惊,哪怕他不是第一次被县尉道谢,可每每如此还是会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他晕乎乎地同县尉辞别,踩着门槛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