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戾恣睢。”
他慢吞吞地说道。
持剑人咕哝笑了声,染着风霜的眉峰上挑,“好说法。”
握着剑踏出门去,倒映出满屋的幽暗漆黑来。
他努力睁大了眼,却犹是看不清楚无月色星光的夜幕中发生的事端,只能听着那惨叫声翻滚着,从撕心裂肺到哀鸣无声,分明来人的单手正捧着他,他却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在剁人的人,也是持剑人。
人体血肉模糊到无法拼凑起来,仿若让他回想起当初那团湿哒哒的、血淋淋的毛球。
他压下了呼之欲出的问题。
转瞬间天光大破,不过一瞬的闪亮后化为凄黑,瓢泼大雨从银河倾倒,狂撒得大江大河一路咆哮,含水甚多的山林开始不住崩塌,那般巍峨的山峰仿若被无名的刀刃劈开表层,对于山体不过是零星的碎片,却犹是一场滔天的灾难。
在数次的崩塌中,他们动起来。
他坐在来人的肩头,紧紧拽着脖颈的衣襟,睁大眼看着这一幕,这不断跳跃寻找的一幕,久而久之他仿佛也被那愤懑暴怒所牵连着,激烈的情绪也荡漾起来。
怎么能死?怎么会死?
怎可至此!!
踏足,翻找,避险,挖掘,身影静默地穿行过雨幕。
劈开。
挖开。
狰狞翻倒的指甲。
滚落一地的褐血混杂着雨水泥土,顺着爬坡流往不知处。
破开的洞穴仿佛是一道光,刺痛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