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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修林凑在他的身边低声下气地说道:“堂兄,是我之过。”

王修远含笑摇头,却听到王修林不甘不愿地说道:“那虞玓空有这样的声名,却压根无甚能力。说是要下场考科举,可却拖到一十八才参加,走得也不知是什么门路。”

王修林这般说着,也不知怎听出来几分酸溜溜。

王修远是清楚族弟的郁闷的。

虽说他们都是世家子弟,自持出身本就无需争夺,可君子爱名,尤其是那等传唱天下的名气与有可能流芳百世的事迹无不是让人羡慕……虞玓虽未至此,却也大差不离。哪怕他就此沉寂下去不过流光一现,可当下,只要还有读书人在,只要那科举依旧,只要这天下还是李氏天下,他们就会记得有虞玓这么一人,有《论虚实》这一篇章!

哪怕虞玓此生碌碌无为,他却已然成为许多人仰慕的对象。就连这长安城内多少学子推崇的郑大家都垂青于他……而这,是如此令人不甘!

王修远吃着酒。

慢慢地咽了下去,“他想走一条与众不同的路。”他若有所思,想起了他眼下的职位,轻笑了声,“可到底是他先走出来了,还是路被堵死了。”

拭目以待。

冬日凛冽,落满雪的屋檐被踩出了梅花印。许是虞玓离家久了些,煤球偶尔也敢跑进他的院中,要扫雪的侍从正哄着猫下来。白霜正出门来,听得徐庆急匆匆地过来,笑着说道:“莫管旁事,郎君可不在院中。”

手里正捏着件急事的徐庆当即苦了脸,“这可真是……白霜,郎君被哪位请走了?”

白霜提起裙角下了台阶,轻笑着摇头,“你问我,我问谁去,近来宴请郎君的可还少吗?”话虽如此,她确实是知道今日是谁来邀请了郎君。前两日多是杜荷赵节柴令武等几位友人,今日的却是个不大熟悉的名讳,故而白霜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