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乃京师,自当不是那等便宜嬉闹之所。
太子若有所思地靠在坐具上,狭长的眉眼上挑,带着些懒散恣意,“以虞玓的看法,这位梅词仁的目的是为何?”
虞玓沉默片刻后,毫不犹豫地说道:“改朝换代。”此话说得单刀直入,显德殿内伺候的內侍女官似乎也被虞玓的这句话震慑,纵然是呼吸都显得更为轻微。
太子捂着嘴低低笑出声来,那微弯的狭长眼眸勾着凌厉的眉峰,却在笑意中融化成轻柔的弧度,“自李孝常、刘德裕而至阿史那结社率,卫士崔卿、刁文懿等人,试图谋反的人不多,却也不在少数。若是天下还有人怀有这样的心思,那也不足为奇。”
储君轻笑着说道:“可便是如此,谋反这两个字似乎也如同禁忌般难以出口。若无确凿的证据,也只敢轻飘飘地揣测着些虚无缥缈的可能,也不知道在骗谁?”
他说得轻描淡写,虞玓却听得出那其中凌冽的杀意。
就不知是为了此事,还是为了那些负责的官员。
虞玓淡淡地说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司马迁这话乃是真谛。陛下与太子殿下自然是想要得到最正确的答案,可若是能粉饰太平却能换来几年的安然时间。刘德不张口,线索也都断了,纵然能凭借这些探点的规模与动机推测出可能的结果……可太子殿下,推测的东西终究成不了证据。”
他抬眸看着高坐着的储君,“虽他们有过,不过殿下也当清楚,没有证据不成方圆。”疏懒自然是官员的过错,可连太子出手也没挖到证据,也只能说是那幕后者的厉害。
不过……
虞玓看了眼现在太子殿下的模样,倒也没有刚才杜荷赵节说得那么严重。至少这笑吟吟的模样可看不出来他在生气,难道……他低头看着手里的这份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