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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他一路被阿史那结社率挟持来看,纵然他被迫参与了谋反,可贺逻鹘毕竟是被强迫而不能逃脱,死罪自当能赦免,最多判处个流放,命还是能活下来的。

阿史那结社率被反复问话,只是在他意识到自己泄露了什么后,他就已经闭紧了嘴巴,什么都不愿再说了。

圣人叹息了一声,“压下去。”那意思是把人交给孙武平他们去审问了。

等殿内安静下来后,圣人悠悠地说道:“高明,依你来看,这会是什么来头?”

太子的神色温和,俊秀的脸上带着笑意,“阿耶,这伙人的行事看起来有些分裂。从四处挑事来看,这主事者的年纪应当不大,或是年轻气盛,或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才会莽撞行事,毕竟蛰伏力量才是要理,还未得行,就先暴露己身的痕迹,这着实不妥当。”

圣人颔首:“确实如此。”

就像是孩童一招得到了往日渴求不已的兵器,还不知怎么应用,就已经拿着它四处闹事。

可若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主事者却也老谋深算到极致。

“……不管是科举改制也好,这煽动阿史那结社率也罢,这几件事里头并没有留下太多的痕迹,虽然让人瞄见了苗头,可到底斩草除根。儿臣以为,在阿史那结社率的口中不会再有什么有用的讯息了。”

就连当初那因为《论虚实》而被虞玓盯上的胡髯商人,如果不是虞玓当机立断让阿牛带人跟着,再潜心等待许久一点点挖出来脉络,纵然是太子的人去查,怕也讨不到好。

如泥鳅一样滑不溜秋,仿佛从一开始就定好了极为严苛的规则,对于游走四处的他们来说,很难真的定点打击到什么。

紧密的规矩与莽撞的行动,这两者互为一体又颇为割裂,甚至让人有种这不是同一个人所捣鼓出来的东西。

在接下来的几日,太子并没有立刻回去,事实上在阿史那结社率被压下去不久,长孙皇后就派人过来了,温声细语地把奔波了千里的太子殿下赶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