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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似乎更想我做一个孤臣。”虞玓抬手捡着那些被吃掉的棋子,蓦地开口。

他这一年里曾微妙地发觉,太子似乎从来不愿任何人与他走得太近。

他的岁数尚小,其实若是不经由补荫进三卫,而打算走科举的话。纵然今次虞玓去考试而且得中,那也还得再等三年。若说现在太子就针对虞玓做了什么布置,他自认为也过于高看自己了。只是虞玓虽这般认为,却也不可否认在如今的太子部署中,总会那么顺手再带一带虞玓。

“或有孤臣危涕,孽子坠心,迁客海上,流戍陇阴。”虞世南悠悠念道,那苍老的嗓音读着这篇苦涩纵情的赋来,总有些感伤,“江文通此人之诗赋,总有独到之处。”

孤臣孤臣,那可不是甚好顽的事来。

虞玓淡淡地说道:“那也或是我自得也未可知。我如今不过一不起眼的小儿,纵然是曾捅了个不大不小的篓子。那也不至于被太子殿下如此关注。杜荷、赵节他们都比我更为得用,且能现在就上手使唤……那些不过是我胡思乱想罢了。”

“这不是你胡思不胡思的问题。”虞世南看着已经没有再战余地的棋面,平静地说道:“二郎,在其位,谋其政。这说的是应当做的事,却也包含了不该做不当做的事。你逾距了。”

虞玓眨了眨眼。

他在写那篇《论虚实》当真是信手拈来吗?为何偏偏是在太子殿下现身杜家别居的时候所写就的?为何要替太子去点醒杜荷?为甚现在他分明是在旗帜鲜明站在太子门下,却犹与柴令武保持着熟稔的关系?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想来虞玓……也未必无辜,未必不知。

虞玓是个坦诚的脾性,或者说,在他亲近的人面前,他是不会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