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汇聚了天下名流,也拥有着最肮脏污秽的交易。虞世南见证了多少风波,连改朝换代这样的事来,也不过是他人生阅历中的一件。
虞玓这般出身脾性,仍旧能沉下心来为百姓贫寒谋福的人却不多见。虞世南赞赏二郎的这份心性,欣喜他这样的能为,可这历年种种……他却更深恐二郎毁了自己。
进京前的虞玓是没有软肋的……或者说有,可外人也从不会以为那些随行的“家奴”会是他的软肋。而眼下虞家却成了虞玓的软肋,让他每一步的谋算都会确保虞家不会波及,可他从头到尾,都全然没有考虑到自己会如何。
当日遵循太子之意,做那投石问路的第一人,他所思所想是虞家不会被牵连;而今风声渐起,他思索的是太子与虞家无恙。
这往日种种,今日如此,虞玓盘算的筹码里从未有过他自己。
这让虞世南如何能安?
虞玓抿紧唇。
老者叹息着说道:“你且好好想想,倒也不是非要你出京去。若你不愿,我也不强求。只不过凡事的,对自己多上心点。”
虞玓听着老者的话,知道倘若他不愿,老者定然不会强迫。可虞世南若真的想要,总能有法子让虞玓不得不愿意离开长安。
他垂下眉头,那安静听从的模样乖巧顺从,可瞧来却无名平生了些可怜委屈。
数日后,东宫里头。
丽正殿内,太子妃苏氏与太子起了小小的争执。
“殿下,韦良娣性情娇弱,万不能做这般之举。”太子妃谈及韦良娣时,那强硬的态度是分毫不让。
太子淡淡地说道:“她与韦家的联系太紧密了,你若管不住她,总会有人来替你管她。”
太子妃蹙眉,“她暂时还不能如我一般与苏家斩断瓜葛,若是……”
“苏氏。”
太子温柔地叫住了她,抬手把一份文书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