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玓木着脸被程处弼给拉到坊东三曲去,攥着红鬃马的手都忍不住紧了紧。他生怕他一撒手,红菩提就冲上去咬掉程处弼的衣袍了。
他穿甚不好,今日穿着一身红。
今日若非程处弼的心情不好,虞玓大抵是不会陪他这么胡闹。平康坊内虽有琴家酒肆,可来这里的人也多有别的心思。在贞观十二年里,虞玓倒是在这里体会过几回滋味了,被人当场下面子,又或者被挑衅,如那等世家子弟中,这宛如成为了惯有的行为。
只是从没在虞玓的手中讨了便宜。
他那寡淡素净的外表下,可从来没掩饰过他是怎样一个瑕疵必报的人。针锋相对,分毫不让,这些犀利机辩让虞玓落得了些不好不坏的声名,只他从不去在意。
“你怎来了这家?”虞玓抬眸,望着有些熟悉的门洞,偏过头去看身旁的程处弼。这家的红馆人是只会陪着吃酒玩乐,不会有那入幕之宾。此刻长安内出众的名妓之一郑知怜就是这家出身,乃是一位巧妙风趣的人物。
程处弼笑着说道:“难不成我真拉着你去那些烟柳地方?回头你大哥不得削了我?”
过完年来,虞陟并未在国子学待多久。因着十二年五月虞世南两次重病,差点没救回来。圣人世民莅临虞宅两次,特把虞陟点为了起居舍人,若非虞玓太小,圣人也有意要让他入职。
起居舍人需日日在圣人身边行走,是极为紧要清贵的职务,虽只有六品上,却能有入阁之权,这可是连诸多五品官都不得而入的门槛。
虞玓想起最初入职时焦头烂额的大郎,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被程处弼嘱咐着这宅院家奴把他们骑来的马带去旁处时回头望见,挑眉说道:“你要是笑起来,倒也好看些。”他哈哈大笑强搂着虞玓进门去。
红鬃马嘚啵嘚啵地跟着家奴离开,咬着自己的缰绳选了个好位置进去窝着了。
留下那本要牵马的人一愣一愣的……这还,还挺听话?
程处弼来这一回,倒也不当只有他和虞玓,还另有秦怀道和柴令武,房遗爱还在路上。
虞玓甫一入屋,那香浓的味道就让他蹙眉。坐在屋内的秦怀道与柴令武犹然不觉,身旁已经坐着两位面容姣好的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