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的时候,站在对面穿着普通深衣,却仍有别样风华的李承乾温和笑着,“倒不必多设位置,我与虞玓同坐便是。”
杜荷微愣,“未免有些不敬,您还是……”
李承乾温柔笑看他。
杜荷立刻噤声,自去安排不提。
一墙之隔,虞玓敛眉回望。
他方才好像听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般,可再怎么看,这周遭只当有一堵墙在,却是没有旁人。
虞玓抬头看着那窗扉的镂空,细想想,还是低头继续看诗集。
外头正有一韦家子弟正在吟诗,“为忆长安烂熳开,我今移尔满庭栽。红兰莫笑青青色,曾向龙山泛酒来。”他这诗乃是特地赠予杜礼,正有一种萧然远去,正于他乡春日怀念故土,细想着那长安秋日的菊花会是怎样风采之感。
听得杜礼拍案激动,连敬了那人三杯酒。
那厢学子正在叫好,一一赏析着这诗句究竟如何之好,到底是好在哪里,用了哪些出挑的手法。也有旁人被这诗句同样激得生起了雅趣,顿时也酝酿起了诗句来。而在对侧的好些个吆喝高兴声也传来,那投壶射箭的武人们也有自己的乐趣。
居于一偶的虞玓正默默如同小鸡啄米般记着,“唔,这韵脚合该是……不过压的是哪一韵来着……平十灰韵?”
虞玓既是答应了杜荷不会在诗会上掉书袋子背那些诗书经典,就不会这般做。
只这么琢磨拆解诗句,应当是不违反他们的约定……吧。
他思忖得入神,却未忽略背后那轻微靠近的脚步声。虞玓起初有些漫不经心,待听清楚那脚步声后,人却有些恍惚,如若那脚步再轻些,再柔些,倒是有些相似了。
虞玓回神来,正欲回头看究竟是何人来时,却听到一声轻柔的笑容,“我观虞郎君这般悠闲,倒是没有哪里能不适应的了。”
这声音……虞玓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