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稍显聒噪,后一进的院落倒是安静些。
卢文贺弯腰把跌落地面的纸张捡起来,门外陆林来说:“知节,我等先走一步。”
知节是卢文贺的表字。
他笑着说道:“快些去吧,我都说了今日不出门,不必记挂我,顽得愉快些。”
陆林在外踌躇,看起来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是不多时还是转身出门去。
卢文贺待外面安静后,深深叹了口气。
他和陆林何光远等人一道来长安赴考,然结果大不如人意,平州来的二十余人竟无一人得中。虽早有预感,可放榜后,卢文贺还是大失所望。
在痛定思痛后,平州来的学子多是要归家,少数几个包括卢文贺、陆林与何光远这几个一起凑钱租了个小院子,准备直接在这长安备考,免得来年还要再往复奔波。
只长安确实是一处好地方,如此繁华场所乃是天子脚下,人杰地灵不说,平康坊那处更是令人留恋不舍,来往逗留的时间是如此的快活,这一来二去便是三月的光阴。
这些学子中独独陆林与卢文贺的克制算是最强的,可便是陆林现在偶尔还是会跟着何光远他们出去顽乐,于是便只剩下卢文贺独身一人。自来行为举动不与身边人同,便容易遭受排挤或冷待,不知不觉中除了与陆林还偶尔说几句话,自三月后卢文贺与平州的学生们近乎没有再交流过。
卢文贺掩面,沉默了片刻后重新在书桌面前坐下。
倒不是他孤傲不爱与人交往,只他清楚自己的家世,离开石城县的时候,他阿耶便同他说过。若是一次不中,那便在京城再留一岁,莫要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