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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虞玓敛眉。

经学博士呵呵笑起来,把厚厚的一沓纸张放下来,稍显浑浊的眼眸这才看着虞玓,“这些都是你所思所想?”

“是。”

虞玓回答得言简意赅。

经学博士捋着胡子,感慨地说道:“这通篇击中的痛脚,怕是能让某些人暴怒连连,无以为继啊。”虞玓其思路渗透之远,确实超乎了经学博士打一开始的念头。

虞玓这篇策文从实际入手,先是书写农业之根本重要,再谈及农民日常艰苦劳作,此处一看不咸不淡,但笔锋一转,却开始详谈起了租庸调制之弊端,远望制度之未来,提出以田亩数而非人丁摊税;并着其后洋洋洒洒农商相结合的阐述,其思绪文路之老道,若非经学博士肯定虞玓身边再无这般厉害的人物,他实在是不能相信这是一个未经世事、年仅十三的孩子所能写出来的。

这其中有些问题,便是涉事已久的老手都不敢轻易触碰。

如那赋税。

经学博士正感慨着,忽而视线触及虞玓手掌那斑驳的伤痕,猛地想起虞玓原本的出身家世。

停顿的片刻后,经学博士摇了摇头。

有因必有果,虞玓的出身是他的拖累,却也塑造了虞玓这般性子与思路才学。

一阵一啄自有天定。

经学博士不再多想,而是取着虞玓的策文,一项一项开始同虞玓讲解这其中之好坏。

有问,有答,有解释,有阐述,更有应对的措施,虽有些天真,却已经足够了。虞玓的思路与文笔并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说远远超出了经学博士的想象,不管是切入要害与阐述观点时皆是不错。若要挑瑕疵的话,那便是这偏策文不像是策,更像是一篇详细阐述农商的文章;且因着年纪尚小的关系,一些决策与意见都稍显稚嫩,不成正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