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美好的幻想在李连青的心里可盘旋了不少天,突地被老县丞三言两语怒骂,顿时被一头打醒。
何明府的性格,在县衙内待久了其实都清楚。
他确实是贪财,但是何明府谨慎,很多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允许插手的,但凡在他不允许的范围内做出了错事,那定然会让何明府震怒。
譬如户籍便是一个重中之重。
里正接受贿赂调整了名额这件事倘若真的给办成了,何明府就算到时候知道也不会在意。
但是这件事偏偏办不成。
且在后面还惹出了陈屠户偷户籍的事情,那便从上到下一个都逃不了干系。
李连青一旦想清楚这里面的关节,这骨头登时就软了下来,原本硬气的腰身也直不起来,甚至还有些战栗,“舅爷,舅爷,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这件事是我糊涂,我也不知道怎么、怎么就做出来这样的事情,舅爷,舅爷您救救我,救救我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试图去抓老县丞的衣角,被他厌恶地踢开了,“西北坊出了被杀的案子,明府把陈屠户此事都交给我来办。我已经帮你遮掩首尾了。”
当李连青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登时就亮了,连带他的母亲也勉强忍住了喜意。
“但是。”
老县丞继续说道,声音极其森冷。
“也是最后一次。”
夜深人静,虞宅。
白霜习惯在睡前去正屋看一眼,提着的灯笼摇曳,夜里看不大清墙边的路,只是虞宅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哪怕不提着灯也能看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