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页

李连青能入衙门,靠的是舅爷的门路。舅爷要打他,李连青不敢不给,甚至还求饶道:“舅爷,亲舅爷啊,您就为了个外人这么骂我?多难听啊!”

老县丞气得吹胡子瞪眼,“难听个屁,我这还有更难听的!我问你,孝廉的事,你为何同那小郎君说?”他吩咐李连青的时候,分明只说请小郎君来!

何县令可从头到尾都没打算让这县里掺和进举孝廉的事,莫说是石城县了,便是整个平州的人去了,估计连门槛都够不着!

李连青嘀咕着对着外人叫小郎君,对我倒是狗鼠辈的骂,面上半点都不敢显露出来,还讪笑着说:“这不是实情吗?我听门子说,那位陆公是打算……”

“打算个屁!”老县丞恨恨踹了侄子一脚,“州中三县都眼热着,可去了京后还得考校,就那小郎君的情况,怎么与那些旁的有门路或学子相比?回去还不是得被打回来!没看明府从一开始就打着糊弄的名头吗?你现在和那小郎君泄了底,眼下陆公还在县内,要是那小郎君不乐意寻到陆公面前,你让明府怎么下台?!”

老县丞在石城县内几十年,这双眼送走了不少官吏,这何县令是贪财,却也是最胆小的一个。

任何出挑的事情别说是让他来做,就是从他嘴里抠出来一文钱也是难!

打从一开始,何县令就没打算沾这孝廉推选的手……这于某些人而言,可谓通天之道!一年到头,科举之途寥寥数十人,多少人眼热?!轻易一个不显的士子,谁能知道背后站着哪位?

那陆公再如何看重虞玓,难不成还能做他后台不成!

老县丞把李连青一通骂,让他滚去门口等着把小郎君送回去。

李连青不敢多嘴,赔笑着出去,这脚刚跨过一步,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自家舅爷:“您怎、怎么知道我说了孝廉一事?”

他倒是没有怀疑虞玓,毕竟方才若不是老县丞刚刚把事情揉开掰碎说了一通,李连青压根就不知道这内里的重要性,那细皮嫩肉的小儿能知道?李连青对虞玓这种破落户向来是带着些高高在上的怜悯与耻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