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昇先是挑眉,继而一笑,袖手细听着。见虞玓朗朗上口,通顺自然地背完了下面的内容,不带半点的迟疑。
“这内中的文章,你可都读完了?”陆文昇听完虞玓这一通流畅的诵读后,继而问道。
虞玓摇头,嗓音清冽:“只捡着有趣的读。”
饶是如此,陆公善为人师,倒是把《文选》里好几篇都考较了一遍,见虞玓确实能流利背诵,那眉眼顿时舒展开来,笑着说道:“读书,可不能只捡有趣的读,还得多读些有用的,需读的。”
方才他从问话中知道,更为扎实基础的书物,这小郎君却是未曾读过。如今朝廷民间,无不吹捧热爱诗歌,饶是科举也需要读书作诗,《切韵》等书虽有些枯燥乏味,却万万不能落下。
陆公爱才的心思渐起,便认真指点着虞玓,话里话外有些许叹息,似是对这小郎君的境地颇为惋惜。
待日头西下,陆公这才意犹未尽地在何县令的劝说下离开。
翻身上马之际,陆公对虞玓温和地说道:“去县学读书也罢,寻个夫子教书也罢,两者于你皆大有可为,万不可轻忽。”
此时陆文昇非是作为一州长官在同虞玓说话,而是如同长辈那般真心实意地劝说。
虞玓先是怔然,而后双手作揖,长身一礼。
小郎君在与他们交谈后,已然有了陆公与他身后这位白胖的跟随者并非寻常人的感觉。可真诚与否是能从言行举止中觉察的,哪怕看来陆公举手投足皆有常居于上位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