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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玓正握着茶杯,闻言抬眸说道:“不曾跟从师长研读,只偶尔习读诗书。”

陆文昇且叹且喜。

叹的是这般处境蹉跎了他,喜的却也是虞玓这一份心性。

虞玓的家境如何,何县令心知肚明。

他虽说不在意,但老县丞递上来的章程,他还是有看过的。

虞父在到石城县前就已经亡故,虞玓的母亲徐夫人带着儿子到了石城县后,借着家仆的手做起了酒水生意。这做出来的酒比外来的酒更为浓烈香甜,虽然只在县城买卖,却也做出了自己的名气。

然徐夫人在自己生病的半年后,就把所有的生意一概盘出去。而徐夫人病亡后,年纪尚小的虞玓让那下人在坟旁建造起了这座茅草屋,把家中所有藏书家具一概搬来,至此遣散了下人,只请县城中做生意的几个商家每隔些时日送些米粮过去。

此二人,都心性不凡。

徐夫人一旦察觉到身子支撑不住,便直接把烫手山芋拱手送出,因只有九岁的虞玓是保不住这极为挣钱的店铺;而虞玓在察觉到家门难撑有可能被欺辱上门时,毅然搬到山脚结庐而居,哪怕生活清贫,可有孝名在外,那些宵小之徒就算想欺辱一二,想必县官老爷也不愿出现这种腌臜事。

何县令自个心性如此,想他人事就只往利益猜,全然不知世上还有情谊二字,却也想得自娱自乐。

而坐在对面的虞玓观陆公面有好奇,便起身往后通的门走去,旋即推开了那道未锁上的门。

小门不严,一推就发出酸牙的吱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