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衍白扭头,“阿爹。”
变躺为坐,虞衍白将长椅另一边的位置腾出来。
虞朗坐下,他那双和少年一样的狐狸眼清润明亮,他看着溪边舞剑的女孩,脸上的表情温柔下来,“你妹妹她,也就仙君能治她了。”
“嗯。”虞衍白也笑了,狐狸眼弯弯。
他妹妹从小顽皮,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竟也有为了学剑而乖下来的一天。
他们虽然都是狐狸眼,但虞朗的眼尾偏长,少了媚气而多了丝凌厉,而虞衍白的狐狸眼没那么长,眼尾上挑,眼皮上的那颗妖痣更是让他整双眸子显得多情又媚。
“你娘传回来些消息。”虞朗声音轻轻淡淡,却带着无奈,“那些即将飞升的老怪,都不愿意蹚这趟浑水。”
虞衍白眸底的笑渐渐消失,他偏头看虞朗,“就因为是帝宫吗?”
虞朗轻轻的“嗯”了一声,“帝宫与天道联系密切,飞升在即,和帝宫作对不是什么明智选择,而帝宫一脉相承,虽事关天道关天下苍生,但最终都是帝宫与天道之间的事,外人很难能插手。”
虞衍白沉默了,他垂着眸子,视线落在随风轻摇的草叶上,浓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唇瓣紧紧抿着。
他想起了在帝宫的日子,想起了上辈子,这辈子,他被荒戢以一己之私抽了狐气却因为其帝君的身份无法报仇,帝宫芥子空间那些盛着滔天恨意的狐气似乎形成了实质,紧紧揪着他的心脏,数百只狐狸,倒挂在祭台之上,因失去狐气而失去生命,更是永远被困在没有天道轮回的芥子空间中,永远无法投胎转世,被迫承受失去狐气的痛苦。
大师兄被按上莫须有的罪名,就因为他是帝君,他代表帝宫,是天道的执舵人,便可以为所欲为,便可以以天道之名满足个人私欲。
无论荒戢是否规避天道存活数世,都不该这样糟践世人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