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熙是吃一堑长一智,工作的时候就避着点赵拓,生怕因为跟赵拓腻腻歪歪就耽误了工作上的事情,然而,此时的赵拓已经被他给纵容坏了,忠厚老实的赵拓也会偷偷借着送糕点送茶水点蜡烛的功夫,悄悄摸过来,那自然又是少不了一番耳鬓厮磨,耽搁半晌的时间。
真是甜蜜的负担呀。
望着那一轮残阳,秦元熙有点奇怪,今天并没有甜蜜的负担,以往总要找借口进来的赵拓一直都没有出现,秦元熙问了宫人也都说没看见他的踪影,秦元熙溜达着找了一圈,连赵拓平时爱去的演武场都找了,都说没看见。
“奇怪,这家伙上哪儿去了?”
秦元熙的肚子已经大了起来,披风裹在身上,已经有些遮挡不住,也亏了天冷,衣服穿得厚实,日常上朝的时候他又做得高,大臣们也不敢盯着陛下仔细看,看起来也就是胖了一点的感觉,可瞒得住外人,瞒不住自己,就这么走了几圈的功夫,秦元熙就已经觉得有点累。
这孩子一天天大起来,早晚是要瞒不住的,关于孩子的问题,之前陆伯桓还有跟他沟通过,虽然点子出得烂,可好歹也是有这方面的意识,赵拓就没有这方面的意识,秦元熙想到这里就拧了眉,他不会真的要在皇宫里面生孩子吧?那样的话,岂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他一个男人竟然会生孩子,那这是不是有点、怎么想怎么别扭。
“找到没有呀?人到底上哪儿去了?”秦元熙有点烦躁:“烦死了,没事儿的时候天天在眼前晃悠,现在要找人又找不到,他还能飞了不成?等下、问问他是不是出宫了。”
“陛下陛下,没出宫,王爷此刻在月华殿呢,好像是身体不适,才叫了神医。”
小太监丁一小跑着过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急急忙忙的回禀:“奴才叫了舆辇,马上就到。”
“身体不适?”秦元熙原本要冒上来的火,瞬间又平了下去,都来不及等舆辇,就往月华殿的方向去:“怎么身体不适了?”
刚走了两步,脚步就慢了下来,扭脸问丁一:“在月华殿?不在朕的寝宫?”
“是在月华殿,奴才亲自跟月华殿的小霜确认过,没有错。”
秦元熙的步子就更慢了。
赵拓醒过来的时候就爱住在他的寝宫,就只睡他的龙床,俩人夜间同寝才从来没有分开过,这会儿月华殿的那位指定就是陆王爷了,一想到一会儿要见的人是陆伯桓,秦元熙心里面就升上来一种别扭的情绪,说不上来的别扭。
他急着找赵拓也不是为别的事情,就最近这段时间让赵拓伺候得太好了,刚才在御书房憋闷了半天,小腿酸胀,腰间疼痛,就很想念赵拓宽厚的手掌带着力道的揉捏,找不到人的时候,那种不可言说的躁意他自己也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可对着赵拓是一回事儿,对着陆伯桓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他这会儿就是想跟赵拓撒个娇,耍个小脾气而已,情·人间的小乐趣,那跟陆伯桓就不一样了,他怎么去跟陆伯桓撒娇闹脾气?陆王爷那可是帝师,虽然长着同样的脸,同样的身体,睡也睡过,摸也摸过,可对秦元熙来说,那真的不太一样,对着赵拓能做的事情,对着陆伯桓他可做不出来。
思及此,秦元熙的脚步就又停了下来,干脆就转了方向,不打算去找人了。
“回寝宫。”
回寝宫的方向又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秦元熙就很郁闷,叹了一口气:“不然还是去看看?身体不适是怎么个不适?要是让他知道朕故意不去看他,那岂不是更不好?算了算了,还是去看看吧,就当时探病。”
转回来继续往月华殿的方向走,又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明天再探病也可以吧?这马上填都黑了,我去找他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又打算再转回来,他这原地打转的功夫,舆辇已经追了上来,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架势还挺大,秦元熙看着那华丽丽的御辇,叹了一口气上了车:“摆驾月华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去还是得去,陆伯桓不回家偏偏住进了月华殿,那不就是等着他去找吗?
月华殿的位置很好,刚刚好就卡在外庭与内宫的交际地带,就在皇帝寝宫的外延长线上,还有条小路可以抄,非常近,秦元熙到的时候,就看见陆伯桓一袭素色长袍,发也未挽,手执一卷书,倚着窗歪着,有微风吹过,还能看见他被风吹起来的头发,颇有那么点魏晋遗风的感觉,相当的俊俏儒雅,不禁一时看呆了眼。
“陛下?陛下什么时候到的?”陆伯桓手里的书还没翻页,就看见了外面站着的人,眉心轻蹙:“太阳落山了,外面风凉,陛下来了,怎么不进来?站在外面做什么?万一着凉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