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到了现在,就在陆伯桓对他已经十分怀疑,几乎是百分百确定他就不是秦元帝本人的时候,陆王爷竟然开始教他处理政事。

而且还是认真的那种!

说句心里话,秦元熙就觉得,陆狗可能是要造反,他想用自己这个“冒牌货”来打牌,先把他这个“冒牌货”教一下,然后再伺机而动,真不愧是陆狗,好生阴险!

秦元熙手里拿着毛笔,戳两下写两个字,就偷偷去看陆伯桓,陆王爷为了教他,真的是下了本钱的,也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一堆的圣人读物,还特意给秦元熙做了标记,每天都要监督秦元熙做功课,就这种上心的程度,跟教儿子差不多。

等下,秦元熙的脸色变了变,下意识的摸了下肚子,这可不是在教儿子吗?

“陛下,回神。”陆伯桓指尖点在秦元熙的手边:“抄错行了。”

“哦。”秦元熙面无表情,相当冷静的把手里的这张纸撤掉,团巴团巴就扔到了地上,然后就见陆伯桓弯腰就把那个纸团个捡了起来,还当着秦元熙的面打开,看得很认真。

秦元熙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捏着毛笔迟疑着是不是要有点反应。

还不等他有反应呢,陆伯桓就先开口说话了。

“字虽然学得像,但到底还是少了些风格,比如这个弯钩,陛下所书弯钩一笔带过十分流畅,却不知、”陆伯桓说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一下,然后看了他一眼,才继续往下说:“却不知这里有一个重墨断笔,这是习惯性的动作,非朝夕可得。”

秦元熙反应了一下,才意识到陆伯桓说的意思,他是在模仿秦元帝的字迹,甚至觉得自己写得很好,但是对比之后,不得不承认,陆伯桓说的问题确实存在,秦元熙握紧了手里的笔,在想他还能死撑多久。

“陛下小时候习字跟的是刘翰林,刘翰林一手好字是没错,就是可惜,爱喝酒,喝完酒以后就有手抖的毛病,所以他写弯钩的时候,都会有一个小小的停顿,陛下年幼时跟着学,也就学了过来,以至于多年下来,也早就成了习惯。”陆伯桓说到这里的时候,又看了一眼手里的纸团,然后做了评价:“你的字,比他好,是师从名家练出来的。”

“朕不懂摄政王是什么意思。”

秦元熙捏着笔杆子做得笔直,陆狗就是陆狗,这是要怎么样?拐弯抹角过来套话?想都不要想,那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查出任何异常。”

陆伯桓给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了秦元熙手边:“从陛下出宫,再到陛下回宫这中间,我没有查出来任何的异常,很有、”陆伯桓停顿了一下,脸上的神色有些似窘非窘,并没有再看秦元熙,摩擦着手里的杯子,好一会儿才低声问道:“你与赵拓之间的事情,也是近期才发生的,与他并无干系。”

“他是从小被当成君王来培养的,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是惯于居上位者,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陆伯桓叹了一口气:“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你不方便说的话,也没有关系,我、我不会害你的。”

这话就有点动人了,秦元熙端着茶杯犹豫半天,一扭脸就看见陆伯桓那双黑亮的大眼睛,那种感觉就很熟悉,很容易让人有种心动的感觉,就那么一瞬间,秦元熙真的差点就觉得是赵拓回来了,但还是很努力的控制不了自己,别过脸,有点些微的不自在。

秦元熙觉得他还是比较适应陆王爷之前冷面的样子。

“让御膳房准备了点心,垫垫肚子吧。”

“不用,我不、朕不饿。”对陆王爷莫名其妙的关心,秦元熙还是保持着谨慎的态度的,但他的谨慎在陆王爷那边并没有得到什么反应,陆伯桓很是主动把糕点放到才秦元熙的手边:“多少吃一点,现在的情况又不一样,身体最重要。”

可不是嘛,他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量,虽然早朝之前是吃了早餐的,但这会儿都过了大半个中午,也早就该饿了,秦元熙就是想到陆伯桓能注意到这些问题,就很让人有点想不到。

晚上睡觉的时候,秦元熙还是摸着肚子念叨了一下赵拓。

“今天也是没有见到你亲爹的一天,不过后爹今天表现也不错,还给你拿好吃的了。”

摸着小肚子,秦元熙慢慢叹了一口气,眼下的情况让他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实在摸不准陆王爷到底要做什么,赵拓又迟迟不出现,这么一来而去的,秦元熙里面就不踏实,心里面不踏实,晚上就睡不好,晚上睡不好的结果就是直接做了噩梦。

梦里,孩子他爹一脸的凶神恶煞,浑身带血一步步向秦元熙逼来,比阎罗还凶,秦元熙感觉到好像是在什么冰天雪地里一样,冻得人牙齿打颤,他想跑,可是脚好像被冻在了原地一样,根本就挪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