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赵拓却当了真。

“赵拓绝对不会欺瞒陛下,任何时候都不会,宁为陛下百死无悔,也绝不会对陛下说一字虚言!”

声音压得很低,只有秦元熙可以听见,但是语气相当的坚定,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就让秦元熙想起之前他在马车里看到赵拓单手护着车厢,与山匪打斗的场面。

秦元熙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搀扶着赵拓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下。

他二人住在长泽镇养伤,那厢朝中的风向也有点变化,摄政王爷带着陛下一走这许多天,连个信儿都没传回来,内阁不少大臣多少还是有点放心不下。

当然不会是对摄政王放心不下,摄政王办事向来有章程,他们就是怕陛下再任性胡为,反而拖累了摄政王的脚步,眼看着这人还没有回来,便想着派人去给摄政王递个信儿,看看摄政王到底是个什么打算,心里面好歹也有个数。

赵拓养着伤,秦元熙也不着急走,干脆就在长泽镇住下了,因为赵拓受伤不方便就暂时还住在客栈里,从医馆里请了个小医童过来帮忙煎药换药,好歹搭把手。

长泽镇热闹,秦元熙又是个爱看热闹的,赵拓受着伤不方便一直跟着他,秦元熙也不乐意赵拓一直跟着他,假装板着脸三两句一训斥赵拓就乖乖在客栈里养伤,秦元熙就带着医馆的小医童,溜溜达达打发时间。

小医童从小在这一片玩儿,领着秦元熙这里看看那里玩玩,他在外面看见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也都会给赵拓带上一份,赵拓不放心,就偷偷跟在秦元熙的身边暗中保护他,结果阴差阳错让秦元熙给发现了,不仅跟踪暴露,而且伤口还给撕扯开,本来已经好了五六分的伤,还得重新养着。

秦元熙板着脸把他好一通训,才算是老实下来。

赵拓老实了,秦元熙也老实了,不再往外跑,基本上每天都待在赵拓能看见的地方。

赵拓担心他的安危,这是不争的事实,于是赵拓无辜再次占领了上风。

秦元熙也更愿意跟赵拓两个人待在一起。

毕竟赵拓那张脸长得就很顺他的意,就是什么也不干,随便聊会儿天秦元熙都觉得很满意。

“药怎么还没好?”秦元熙看药童煎药好也一会儿还没回来,觉得有点奇怪:“我去看看,顺便去厨房看看晚上吃什么。”

秦元熙才从厨房出来,就跟那小童撞到一起,小童颤抖着,说话都磕巴:“公、公子,我师父他、他出事了,公子快去看看。”

“啊?怎么回事?”秦元熙也是一愣,那小童哭得实在是惨兮兮的,只能先安慰:“不慌不慌,我跟你去看看情况再说。”

小童的师父就是那医馆里的老大夫,年纪已经不小了,秦元熙也怕是有个什么意外情况,一路上着急忙慌进了医馆,然后情况就不对了。

小童扶着门框整个人抖得很厉害,直接就给秦元熙跪下了。

“公子,对不起,我也没有办法,他们拿我师父威胁我,一定要把公子骗来,我要是不做,我师父、”说着说着就嚎啕大哭起来。

小童跪在地上哇哇地哭,秦元熙看着已经围过来的几个粗莽大汉,咽了口唾沫,小幅度后退了几步,看着从里间出来几个人,推搡着老大夫,老大夫脸色也不怎么好,看了秦元熙一眼,然后摇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秦元熙当下心里面也是“咯噔”一下,他认出来了,就是那伙山匪,为首的那人之前跟赵拓交过手,秦元熙还记得就是他一刀砍在赵拓的胳膊上,也是那一处的伤势最严重。

“怎么样?我就说不错吧?老大看了肯定喜欢。”

满脸络腮胡子的人拎着刀过来捏着秦元熙的下巴,眼里全是淫邪的笑:“老子当时就瞅了一眼,这小少爷皮娇柔嫩的,长着一张俊俏的脸,比娘们儿都嫩,伸手一掐就能出水,把他送给老大,咱哥几个也没有白下山一趟。”

“老六你这眼尖呀,马车里面藏这么个小妖精都让你给看见了,厉害厉害,这下回去老大肯定不会骂我们了。”

“那是。”叫老六的络腮胡子掰着秦元熙的脸左右看了看,才把人松开:“没白蹲这么多天,值了。”

秦元熙听了几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神经瞬间紧张起来:“你们不就是要钱吗?我有,都给你们。”

他身上带着钱袋子,里面也装了两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络腮胡子直接拽掉了钱袋打开一看冷冷一笑:“就这么点,糊弄谁呢?”

然后把钱袋子收了起来,拍着秦元熙的脸说道:“不过晚了,爷们现在不求财,就请你上山做个客。”